('“你为何跟踪在后?”
明万辞顺着剑柄看去,执剑之人是冯今没错,话却是出自肖承未之口。
“王爷冤枉啊,我家就在前面,从这里就能看到大门,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为何无缘无故行那龌蹉事!”
她算是服了,这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她看起来一副纯良之色,哪里像是会跟踪的人?
跟踪一事若是未坐实便一切好说,若是坐实,那事态便有些严重,连卫希脸上也收了笑,听她前面辩解,问道:“这城东府邸皆是非富即贵,不知你家在何处?”
明万辞问心无愧,只是觉得对方一行上来先动手,说话又没来由的一副质问之态,十分恼人,开口时语气也带了三分嘲讽:“我住明府,就在这条街上,只是大人思虑向来周全,怕是不能轻易相信。”
说罢,手中玉骨折扇挡了挡颈间的剑,元宝扇坠下的红穗子一荡一荡,煞是惹眼。
“脾气倒是不小。”肖承未看她一眼,神色不辨喜怒,明万辞却偏偏从他的话中听出些调侃来,当真是觉得她自己有些不正常。
谢辰听了看门家丁的消息,带着人等在门口,远远看到明万辞被人堵在街口,等了半晌,终是带人迎了出来。
“公子。”谢辰看清那三人,想到鼎宝阁之事,未再多言。
明万辞看到谢辰和苏晋,撇了撇嘴,然后对肖承未道:“若王爷没有其他交代,小人就此别过。”
说罢,带着府上的人头也不回地回了明府。
眼看她带人走远,肖承未皱眉问道:“明府?”
卫希适时解释道:“便是这洴州本地的富商明家,是与仟州许家和上京段家齐名的商户,生意做的很大。不过听闻上任当家明老爷终生未婚娶,有一女却不知生母何人,五年前临终之时,把整个明家都交给此女,没想到明家的生意却在质疑声中一年比一年更好。”
“如此说来,岂不是要对本地之事了如指掌?”肖承未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卫希和冯今却不知他此言何意,皆未答话。
明万辞回府后,马上差人准备沐浴,这么折腾一遭,她觉得自己身上都快要发臭了。
明府后院有一处天然温泉,周围起了独立院落,取名暖池。因着这天然温泉,小院犹如天然暖阁,四季温热。
池子原本有两个,听闻当初建府时,上京段家也想在此地建个别院,后来两家商量之后,将此处一分为二,每家各占一个池子,一东一西以院墙相隔。
因着段家近些年几乎都住在上京,隔壁这处别院常年空置,几乎没什么人,再加上池边靠墙一侧竖了一扇屏风,所以即便此处两家只有一墙之隔,明万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清退下人后,明万辞泡在水里,头枕着池边,热气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如今快要入春,她心里盘算着过几日去太守府走一趟,将今年的路引换一下,又计划将仟州的生意再扩一扩,至于上京,便打算顺其自然,毕竟她和段家来往甚少,关系十分一般,贸然过去,怕是会惹人不快。
想到这里肚子一叫,她抹了把脸,取过衣服松松套上,刚准备抬步去用饭,却突然听到西院池子里传来水声。
照理说,这温泉池不是随便来人就能泡的,她近来也没听说段家自上京回来了人,这隔壁难不成是进了贼?
只是哪个没脑子的贼进来不光要偷东西,还要泡个温泉享受一番?
行动快过脑子,明万辞轻手轻脚拉过池边的置物架,十分麻利地爬了上去,自墙头上探出脑袋看过去。
西院此处的格局和她府上差不多,池子距离院墙不太远,却并未如她一般放置屏风,隔着氤氲水汽看去,果然有人倚着池边泡在水中,后背正对她,从这个角度看去,肩颈线条十分优美,如缎黑发散落在肩头。
明万辞有些犹豫,一时间分辨不出是不是贼人,还没想好要不要差人去隔壁提醒一句,池中之人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蓦然回头。
即便隔着水汽,明万辞依旧看清了那人是谁。
许是因为散着头发,那人看起来没有初见时冷肃,清俊的轮廓似乎也在水汽的衬托下更柔和一些,唯有眼神,刚一看过来便是能削金断玉一般的锐利。
当真是……秀色可餐的胆颤心惊。
明万辞一时间仿若窒了呼吸,趴在墙头上呆呆地和肖承未对视半晌,便听对方开口道:“看够了吗?”
那嗓音配着周围氤氲热气,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明万辞终于回过神来,火烧屁股一般转身跳下置物架,因为慌神险些崴了脚,然后不管不顾,逃跑一般飞奔出了院子。
明万辞平日沐浴从不留人侍奉在身边,此时苏晋和丫鬟舜英正守在院外,见她逃命一般飞奔而出,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可是身体不适?”舜英看她脸色,有些担忧。
“无妨无妨!”明万辞摆了摆手,又催促道,“快去用饭,饿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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