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万辞语声有些不稳,谢辰再开口时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若是只想借瑄王之势稳固明家低位,此事无可厚非,定然是好事,但若是掺入了其他想法,方才阮尚安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你不蠢笨,其中利害必定能想得通透,如何取舍,还需斟酌。”
直到谢辰离开许久,明万辞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地坐在原位。
她从未想过,曾被自己一直极力压抑的心事,如今会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地一语戳穿。
她起初有些惶恐,但渐渐的,这份惶恐在黑暗中渐渐发酵膨胀,泡的她一颗心又酸又涨。
肖承未待她有些特别,她不是一无所知,但仅仅是这份特别,之于她却比没有更加残忍一些。抛却其他不谈,单单是她这身份,便会如天堑一般阻人脚步,让她连跨出第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明万辞觉得有些奇怪,一直以来明明也有许多人倾慕阮尚安,但她与阮尚安相处这许多年,心中却连半点涟漪也不曾泛起,如今为何偏偏栽在这冷面的瑄王殿下身上呢?
这份心思,原本被她在不见天光的心底捂得好好的,今日猝不及防地被谢辰戳破,就好似无懈可击的外壳被戳出了个洞来,自这洞口有光漏进,这心思便好似汲取到养分的种子,瞬息之间便生根发芽,一路茁壮成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明万辞狠狠咬了咬下唇,终于让恍惚的神志归位,她抬手抹了把脸,却沾了一手已经失了温度的眼泪。
无力的叹气声自安静的室内响起,犹如水滴没入湖中,瞬间便消失不见。
明万辞撑着腿站起来,觉得自己如今越发没出息了,再想到手头还有许多账本要看,又顿觉头痛,有气无力地走出客室。
谢辰回到房间后,觉得自己方才有些操之过急。他记得,这大抵是明万辞第一次对人心动,他却因为自己眼中的利弊直接泼了冷水,即便他的想法有些道理,出口的话却到底有些过分。
想到此处,他便又原路回去寻人,恰好迎面遇上要回自己院子的明万辞。
明万辞看到他一愣,诧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辰见她眼角微红,顿时无声叹了口气,想了想却没有重提方才的话,只问她:“我现在便要去牢里走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知道他此去是为绣纹一事,明万辞敛了方才的情绪,点头道:“我知你为此挂心许多年,正好王爷之前也允了此事,我今日刚去过,此番同你一起,也能让你省些力气。”
见她暂时放下心事,谢辰微微松了口气,与她一同朝府外走,行至半路,却见肖承未右手提着包东西,踏着夕阳自对面而来,看到明万辞的瞬间,唇角不自觉便攒出些笑意来。
明万辞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躲,只是脚刚挪开半步,谢辰已开口打了招呼。
“见过瑄王殿下。”
肖承未微微点头应下,便见明万辞微垂了头,也规规矩矩地唤了句:“王爷。”
“你二人这是要出府?”肖承未问完,马上便想到之前明万辞提起的事,恍然道:“要去官衙?”
“正是。”谢辰应完,视线不经意瞥了瞥肖承未手中提着的东西,顿时有些意外。
肖承未扬了扬手,开口时明显心情不错:“今日有人给我送了些红栗饼,我平日不喜这甜食,便给你拿去吧。”
说罢,将手中提着的点心包递给明万辞。
“红栗饼?”明万辞抬头,错愕地反问一句,心下却有些奇怪,怎会有人给王爷送礼带的是红栗饼?
若是换作往日,明万辞定然开心接过,毕竟这红栗饼十分不好买,偏生味道很勾人,有人送上门来,哪里有不收的道理。
只是如今的心境到底与往日不同,此时再见肖承未,竟有种恍若隔世的心虚之感,他如此平常地站在她眼前,她便已有些招架不住,只想逃开。
见明万辞迟迟没伸手,肖承未以为她是因为要出门不方便,于是善解人意道:“既然你要出门,此时拿着自然不方便,我待会将东西直接给你屋中人。”
明万辞盯着衣摆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有些走神。想到肖承未此时的体贴,她心口堵的不得了,理智告诉她赶快开口拒绝,心里却又十分舍不得。
自肖承未遇到他二人,明万辞几乎一直在用发顶对着他,眼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肖承未此时终于察觉出一丝反常来,于是出其不意地用没提东西的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了头。
仿若沉了墨色的眼微微眯了眯,待仔细看过明万辞的脸,肖承未笑意顿收,冷声问道:“你方才哭过?”
明万辞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攥衣衫,末了牵起嘴角,视线却有些飘忽。
“王爷说笑了。”明万辞摆了摆手,解释道:“方才起了一阵风,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
肖承未轻哼一声,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逼近一步又问:“阮尚安欺负你了?”
明万辞不想再与阮尚安有任何瓜葛,也不想间接在肖承未与新阳公主这对叔侄之间参合一脚,于是否认道:“阮公子怎会欺负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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