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未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视线落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印象中明万辞很少看到他如此失神的模样,她视线垂落些许,便见周围石凳上皆如肖承未曾经所说一般,全都置了软垫,看起来就如在明府一般。
之前她从未对这瑄王府留心,但如今回忆起来,她惊讶发现,这王府中的布置竟处处都有明府的影子。
明万辞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些胆怯来,一时间竟有些不敢靠近肖承未。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只想收回之前那些任性之举。
她站在五步开外,呆呆地看着肖承未清减许多的背影,泪珠便开始在眼眶中打转,连带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听得这细微声响,肖承未终于意识到身后有人,不由回身看过来。
明万辞赶忙侧过头去擦眼泪,唯恐让他瞧见这副模样。
只一眼,肖承未便发现她没穿鞋,眉尖顿时皱在一处,大步走过来直接将人抱回了屋里。
屋中此时只有他二人,见明万辞安静地窝在他怀中,红着一双眼睛看他,肖承未无声叹了口气,忍着心中酸涩,温和地开口道:“我知你不愿待在王府,也不大想看见我,但即便再急着离开,也要将鞋穿好。”
话至此处,肖承未将人放在床边,然后蹲下来给她穿鞋,一边穿一边道:“虽然大夫刚刚同我说你身子已无碍,但若是着了凉或是受了伤终归不好,我不求你不怨我,只求你照顾好自己,若是哪日……”
肖承未帮她穿好鞋,抬头一看,话音戛然而止。
明万辞满脸泪水,偏偏一直压抑着哭声,眼看被肖承未发现,这哭声便再也压不住,她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好似要将连日来压在心中的情绪尽数发泄出来。
肖承未有些手足无措地自她身边坐下,一边拍背一边哄她,却只觉越哄越糟糕。
眼看明万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肖承未整颗心疼的缩成一团,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让她如此难过。
若是紧紧攥在手中只有这般结果,他是不是应该如她所愿,放开手?
肖承未揽住她单薄的肩,开口时也红了眼,语声虽慢却依旧很稳,他道:“若是唯有和离能让你不再如此伤心,那我……”
“那你如何?”明万辞抹了把眼睛,转头看他,凶巴巴地问道,“你就和离,你就不要我了是吗?”
肖承未呆呆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接话。
“然后你就能娶个貌美的新王妃,说不定还是位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是不是?”明万辞红着眼睛瞪他一眼,恶狠狠道。
肖承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总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太对劲。
明万辞挣开他的手臂,肖承未脸色便更加灰败几分,却不想下一瞬,明万辞转身死死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胸口,咬牙切齿道:“肖承未,你想得美!”
“有我在,你若是还想娶别人,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别以为我不敢!也别以为我舍不得!”
短暂的安静过后,有低沉愉悦的笑声自胸腔扩散到原本落针可闻的安静之中,明万辞抬头看他,却被肖承未捧着脸狠狠吻了下去。
仿佛一生所求的圆满失而复得,这喜悦着实太过热烈,肖承未的吻从嘴唇到鼻尖再到脸颊,落至颈间时,二人已躺倒在床榻之上,衣衫略微有些凌乱。
明万辞杏眸含水,眼尾的红仿佛晕开的桃花,只一眼望去,仿佛能勾魂摄魄,肖承未吻了吻她眼尾,嗓音嘶哑地唤了句她的名字。
明万辞仿佛着魔一般,眼神略带迷离地应他一句,然后双手环住他,主动吻了回去。
肖承未一手落于她腰间,手上力道有些大,指尖刚落在腰带之上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明万辞顿时犹如受惊一般,神思瞬间恢复清明,赶忙红着脸松开手,同肖承未拉开些距离。
肖承未无声叹了口气,深呼吸几次后方才对门外道:“何事?”
这语声初初听来并无特别之处,但卫希跟在肖承未身边时间不短,还是从这短短两个字中听出了些不悦来,顿时表情一僵,硬着头皮道:“皇上派人传信过来,事关左桐县。”
肖承未起身理了理衣衫,挥手放下床边纱帐,然后走至门边开了门,面无表情地接过卫希手中的信封。
卫希半个字也没多说,送完信后逃跑一般告了退。
听到关门声,明万辞自两扇纱帐之间探出头来,问道:“左桐县和年丞相的事情如何了?”
肖承未走回她身边坐下,将人揽进怀中,一边看信一边道:“上一次我去左桐县,已发现些线索,本想再多查些时日,但林泉寺一事事发突然,地点也重合,我的人便将两件事一并搜查了,没想到收获颇丰。许是因为查的突然,倒意外地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躲在背后放箭之人同年丞相有关吗?”明万辞问道。
“没有,那人如今正被押在牢中,同当初放火烧别院的一样,应当都是瑞王妃派过来的。”肖承未说到此处,将人揽紧了一些,才道:“此事皆怪我,当初逼宫之时,我一箭杀了瑞王,如今瑞王妃是想报复我,所以才对你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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