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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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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寒风忽起,吹得雪簌簌落下,寒气仿佛能从窗隙门缝里漏出来,傅煜即便不怕冷,也觉盖在身上的被子不及平常温暖。侧过头,就见攸桐脊背贴在板壁,眼眸紧阖,睫毛修长,眉峰微蹙。

傅煜迟疑了下,将她两只手都摸过来,包裹在掌心。

他常年习武强身,跟个火炉子似的,指尖被磨出了薄薄的茧,手掌却十分温暖。那身体比汤婆子还管用,肌肤相贴时,暖热从攸桐手上膝头传来,蔓延到手臂、身上,乃至四肢百骸。

攸桐睡意朦胧,察觉这股暖意,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下意识往那边挪。

于是,傅煜将她握住没片刻,她的身体便贴到了怀里。

娇软玲珑的身躯,散着淡淡的体香,腰肢柔软温热,膝头却有点凉,蜷缩着贴到他腰间,大概觉得温暖惬意,没再挪开。只将捂热的手抽回去,落在中间逼仄的间隙里。她的呼吸平缓如旧,甚至因这股暖意,睡得更沉。

傅煜却是身体微僵,睡意顿无。

二十余年不近女色,这还是头一回真真切切地将美人抱在怀里,且没有推开的打算。

这种滋味陌生而奇妙。

他足足僵了好几息才回过神,目光落在攸桐脸上,神情渐而复杂。

成婚以来,虽同榻睡了数回,却都是泾渭分明。最亲近的一次,是她在睡梦里握住他的手臂不肯松开。但也仅此而已。这还是头一回,她主动往他怀里钻,不像平常那样客气,更不似那晚说打算和离时的疏冷。

怀里的人睡得安静,没有防备,也没有芥蒂,鼻息落在他的脖颈胸膛,让他觉得有点痒。

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娇憨柔软得可人。

傅煜僵着没动,窜入脑海的并非旖念,而是那晚南楼的情形。

……

攸桐说想和离的那番话,像是带着冰渣的烙印,已然刻在了傅煜的脑海里。

最初听到她婉转的言辞,他是懊恼的,甚至隐隐生气。毕竟这些年顶着人中龙凤的名声,心高气傲,还没有谁会推开他,拂逆他的好意,当面令他难堪。是以当时他拂袖而去,心有不悦。

随后便是一家人除夕守岁。

攸桐跟傅澜音姐弟俩热闹玩耍、笑语阵阵时,傅煜虽没融进去,却都看在眼里——那个时候的攸桐,跟在寿安堂时的倔强、在他跟前的客气截然不同,会留意弟弟妹妹的爱好,将他们喜欢的吃食挪过去,也会在猜谜的时候适当放水,好让傅澜音高兴些。

傅澜音善意亲近,她便投桃报李,相处得融洽。

老夫人心怀偏见,她便只摆出客气恭敬的姿态,无意逢迎。

那么他呢?

他是如何待她的?

十多岁的少女千里远嫁,被夫君冷落、被女眷带着偏见疏远,易地而处,有几人能泰然处之?他为一场春梦躲了她数日,在听见和离的言辞后懊恼而去,她对着种种偏见冷落,焉能无动于衷?以逃避远离的方式自保,其实是很多人的本能,他尚且没能例外,更何况攸桐?

那晚在斜阳斋,这个念头腾起时,傅煜稍觉豁然。才会在想起旧事时,没了最初的懊恼芥蒂,反而联想到许朝宗的事,为无端的吃醋而惊讶。

此刻美人在怀,娇软温暖,乖巧地睡在身旁,傅煜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

倘若他如此刻般善意待她,她会不会如此刻般不再退缩?

会不会抛下跟许朝宗的旧事,不再想着和离?

毕竟,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似乎还不错。

傅煜征战十来年,肯用心去想的唯有兵法韬略、用兵布阵。这还是头一回,认真琢磨关乎女人的事。

第30章 讨好

次日清晨, 雪停风住, 明晃晃的日头破云而出, 积雪渐融,稍露春的暖意。

昨晚傅煜翻涌的心思无人知晓,攸桐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

隔壁的沈飞卿等人和西平王的部下皆在清早启程离去, 傅煜却不急着赶路,叫攸桐留在客栈,另留两人守卫, 而后带了杜鹤出门。出门之前, 攸桐帮着他穿衣裳时, 还看到他在深色的厚外套之下,穿了件极薄的细甲。

马蹄哒哒远去,攸桐站在二层的廊道, 瞧着那道挺拔紧绷的背影,微微蹙眉。

看得出来, 傅煜的神情比平常沉肃, 大概是为昨晚那拨咋咋呼呼的客人。

——西平王的部下。

在京城时,攸桐困在内宅,对外头的事知之不多, 哪怕偶尔听闻,也只是些姑娘家关心的野史趣闻, 茶余饭后谈笑可以, 却不关政事局势。即便是在许朝宗那里, 原主也只想着风花雪月, 对京城外的事不感兴趣。

到了傅家,情形却稍有不同。

傅煜父子手握重兵,雄霸一方,攸桐去寿安堂时,偶尔也能碰见傅德清兄弟俩,听他们和老夫人谈些外面的事。节度使的眼光胸襟,比之魏思道这等文臣宽广得多,攸桐听得多了,也能稍窥皮毛。

如今世道渐乱,皇家虽享受尊荣,内里却渐渐空虚。

像傅家这等雄踞一方的霸主,朝廷非但无力压制,甚至还得笼络几分。

而这些割地雄踞的势力中,傅德明提得最多的,就是西平王魏建。

魏建并非皇室宗亲,祖上跟傅家相似,也是白身起家,靠着累累战功攒下些基业。不同的是,傅家自握住权柄后,便始终是齐州翘楚,魏建的父亲却只是定军节度使帐下的副将。

二十余年前,定军节度使病重,魏建父子趁机夺权,取而代之,暂时握住权柄。定军节度使镇戍西境,当时为夺权而内乱,引得外寇入侵。魏建父子行事刚猛,不待安抚内乱,便调集大军拒敌。

几场恶仗打下来,对魏家夺权心存不满的兵将大多战死在沙场,剩下的人或是拥护魏家,或是见机行事,纷纷归心。

待入侵的敌军退去,魏家率兵凯旋,既博了满城赞誉,又借机除尽异己,名利双收。

而后魏建谎报军情,只说敌兵未退,正蠢蠢欲动,准备卷土重来,请朝廷拨粮草救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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