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烟的房间里的炉子从没断过,用上好的煤添到炉子里烧,白天夜里房间都是暖和热意的。还有他身上穿的过冬衣物,暖靴,暖手的手炉样样都是顶好的。这一切都是东方恪吩咐的,他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来补偿阮流烟,想让她回心转意。
阮流烟不爱那些贵重花俏的珠宝手饰,起先东方恪让人往这里送,阮流烟看也不看就让人抬进库房。知道以后东方恪就再也没送过那些东西,而是送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有时候是东方恪亲手画的一幅画,有时候是东方恪亲手雕的一只小兔子,再不然就是从民间搜罗过来的有趣的话本…刚开始阮流烟还是不看,茗月大胆拿着东西到了跟前,又说尽好话,想不到阮流烟瞟了一眼东西,让茗月放下了。
这一变故让东方恪欣喜万分,可惜等到他兴冲冲的来到重华宫以后,阮流烟还是不理他,要么就是视而不见,无比尊贵的人碰了钉子还死性不改,见到阮流烟收那些东西,于是就送的越来越勤,也越来越杂。
这天天气好些,炉子阮流烟让人灭了,茗月看阮流烟一直懒懒散散的倚在榻上,担心她躺久了难受,就提议到外面转转。
见她没拒绝,茗月和秋容相视一眼都面露喜色。阮流烟不爱穿颜色的衣裳,不爱戴沉重的手饰这些茗月和秋容都知道,就是外面天气太冷两人担心她受了风寒依然把厚暖的衣物都给她穿上好,好在这些布料都是上乘,里面的羽绒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只要出了门仔细点,再披上米白镶边翻毛斗篷,就不怕冻着冷着了。
寒冬里所有夏天葱绿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梅花还不到开的时候,御花园也没什么好看。阮流烟想到液庭池走走,众人只得依她。冬日的湖面因为天气已经结了冰,一眼望去雾气朦朦,茗月仔细抚着阮流烟沿着岸边走着,小心观察着阮流烟的脸色,如果没记错,这里是娘娘和苏司乐在宫里相见的第一个地方。
阮流烟脸色很平静,走了一圈就说累了想回,于是浩浩荡荡的一趟出行就只是沿途转了一小圈就回了重华宫。
东方恪今日出宫去了太师府里,阮流烟出行到了液庭池这个消息晚间用膳时分他才听到暗卫的禀报。东方恪顿时吃不下了,顾不得李得诏还在让人布膳,就怒气冲冲的摔筷离去到重华宫“问罪”。
东方恪从清心殿来到重华宫,轻功脚点地,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东方恪的怒火已经平息下来,站在重华宫门外不远处,他在迟疑还要不要进去。
远远就看到重华宫里烽火通明,东方恪不禁心生疑虑,就在这时守门的小太监发现他的存在猛喝一声,看清来人以后立刻跪倒在地:“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东方恪脚步未移,“你们主子…怎么样了?”
“回皇上,娘娘今日出去一趟回来就有些发热…”
“什么?!”东方恪大惊,上前一步,“请了太医没有??”
“未…未曾,听姐姐们说是娘娘不让,谁若敢去请太医回来,明个就得回去内务府!”小太监吓得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恪听完立即踏步进了重华宫,“你平身!”
小太监擦了一把冷汗庆幸躲过一劫,反应过来皇上驾到他应该高声传报,可现在皇上已经进去了,他是报还是不报?小太监纠结万分,最后安慰自己皇上没说他就不不报了,等会儿皇上见了娘娘五迷三道的,哪会儿记得他这号人物犯的小错。
小太监正想着,又见前面的皇上停了下来,“你,去请太医过来!”这下小太监满心欢喜了,得令以后飞奔出了重华宫,直往太医院而去。
东方恪现在满心系挂的都是阮流烟病了,原本来问罪的目的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一路疾行穿过大殿来到内殿里阮流烟的寝宫,快走到卧房了他的步伐反而变慢了。
直到卧房门外,看清门窗处里面燃着的蜡烛照出的几个忙碌的人影,东方恪抬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奴婢参见皇上!”
见到东方恪竟然来了,贴身服侍的茗月和秋容连忙请安,受了风寒的阮流烟昏昏欲睡,还不知道东方恪的到来。
远远瞧见阮流烟因为发热烧的嫣红的小脸,东方恪心中一痛,冷声道:“你们都出去。”
☆、第101章 有身孕了
阮流烟双颊嫣红,烧的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跟前来了人。东方恪遣退众人,在床铺前坐下,大手轻触阮流烟的额头,摸上去热度烫手,顺带着烫的东方恪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东方恪拿起盥洗架上搭着的白巾,浸入水中拧干以后叠好敷在阮流烟的额头,以便能让阮流烟好受一点。
白巾过一会儿就要一换,东方恪却没有丝毫没耐烦,直到太医已经赶到,茗月低着声音在房门外通报,他这才托着牵出阮流烟一只手出来放在床侧,亲自解下床头两侧的帐纱,命令太医进来诊脉。
赵太医丝毫不敢怠慢,只恭恭敬敬做本分之事,直到诊完脉以后,他起身给东方恪施礼:“回皇上,娘娘身子孱弱,今日是风寒入体才引发了热症,臣开几副方子,按时煎服不出三日便可大好。”
“那还冷着干什什么,还不快把方子开了!”
听说没有大碍,东方恪放下心来就要走近阮流烟的床铺。赵太医连忙上前两步:“皇上…”
“还有什么事?”
东方恪一副不耐烦的口气,赵太医心肝一颤,微微弯腰拱手行礼:“还有一事臣要告诉皇上,臣给皇上贺喜了!微臣方才诊的乃是喜脉!”
“什么!”东方恪猛然转身,惊喜之情表露无疑,激动处他猛地攥住赵太医胸前的衣领,赵太医连忙又道,“臣确认无误,娘娘的确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两个月…东方恪浑身一震,随后平静下来。两个月,两个月前不就是他强迫了阮流烟的那次,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未曾行房,直到阮流烟要掩护苏长白逃走,他一怒之下对她做出那种事…为什么会这样?东方恪心口发涩,眼角余光瞥见床铺上安静躺着的女人,他的悔意无穷无尽。
“奴婢/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呼啦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贵了一地,东方恪终于撒手松开赵太医:“…平身!”沉吟一番,他开口道:“传朕的指令下去,嫣妃有喜,朕心甚悦,自今日起册封为皇贵妃,头衔小字不变,仍为“嫣”字。”
东方恪一口气讲完,底下的人纷纷又要异口同声恭贺跪谢,被他做了手势都遣退出去。赵太医开了医治风寒的药方和安胎的药方以后,这才领着秋容去太医院抓药。
阮流烟朦胧睡着的时候,曾听到房中有人在讲话,朦朦胧胧听不清楚。直到有个声音讲到喜脉…身孕等字眼,阮流烟心中一惊,思绪竟然渐渐清明起来。所以东方恪让众人都退出去以后,转身看到的就是双眸静静注视着她的阮流烟,她的表情平静,让东方恪根本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你醒了。”东方恪走过来,小心翼翼握着她的一只手:“是不是很难受?太医来过了,药马上就煎出来了。流烟,咱们有孩子了,你要做母亲了,咱们马上就能有自己的小皇子小公主了!”
阮流烟目光落在他们相叠的手上,再把视线回到东方恪的面容上,东方恪清减了许多,整个人黑衣黑衫让人轻易不敢接近。阮流烟抬起手,东方恪一动也不敢动,只任女人的手慢慢扬起,贴近自己的面颊。阮流烟还病着,一会儿就没了力气,东方恪抓着她的,所有的话都梗在喉中说不出来。
“臣妾饿了,想吃御膳房做的冬笋玉兰片,酒酿清蒸鸭子、清炖蟹粉狮子头,还有玫瑰莲蓉糕。臣妾一会儿睡醒了,皇上不嫌弃可一起留下来用膳。”
阮流烟每说一句,东方恪的视线就跟着灼热一分。他能感受到胸腔内的那颗心跳跃的频率,就像要挣脱束缚一样,拼了命的,让他气息不稳。
这还是阮流烟在那次之后第一次愿意跟他好好的说话,第一次讲了这么多话。东方恪屏住了呼吸,如同在梦里一般。
阮流烟看她呆愣的样子,不由弯起唇角笑了一下,带着病态嫣红的面容因为这一笑风情再现,东方恪气血上涌,猛地站起身来,“来人!”
门外候着的茗月立刻推门进来,东方恪一字不漏传达了阮流烟刚才讲的,并且特意叮嘱茗月一定要让人做的清淡些。
茗月退出去了,房门重新关上,阮流烟体力不支再次昏昏欲睡,昏昏沉沉间手背蓦地一凉,她的耳边响起了东方恪的声音:“流烟…我好后悔…后悔对你做那件事…我怕你从此不再理我!还好…还好我们之间有了一个孩子,不管你是因为孩子原谅了我,还是还在怨恨与我,我统统都不会在乎,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要对你们娘俩好好的…”
阮流烟陆陆续续的听着,听到东方恪以为她还没有原谅他就不自觉的扬起唇角,既然他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后面就看他何时能发现自己已经放下。她今天之所以回到液庭池赏景,完全是因为她看到了苏长白的来信,只是她的身体太弱,走动两步竟然就生病了。
信里苏长白告诉了阮流烟他的情况,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大俞,让阮流烟不要牵挂他,总有一天,他会把阮流烟带出去。
阮流烟给苏长白回了一封信,让潜入皇宫那人给苏长白带回。信里她告诉苏长白她自己完全放下了,至于后来掩护他离开,也是因为作为朋友不忍心看到他受到任何危险。至于当时事情的真相是东方恪设计的也罢,是苏长白真的行刺了东方恪也罢,阮流烟都恳请苏长白别再耿耿于怀,就此放下,各自过好各自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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