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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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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剧烈动作,阮流烟的左肩肩膀处渗出了血丝,只是她的表情竟隐隐有些疯狂。看着眼前的一切,东方恪皱眉,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把手松开。”

阮流烟恍然未觉,反倒是被她掐住脖颈的殷明珠浑身一震,然而未等她高兴,东方恪的下一句就把她打入了冰窖,“伤口在流血,松开手。”东方恪的话冰冷威慑,唤回了阮流烟少许意识,抬眸望了他一眼,终是将手中的力道松懈了去。

“咳咳…”因缺氧而脸色涨的通红殷明珠终于逃脱了去,随着惯性后退几步,她捂着喉咙干咳不已。方才她走近,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受伤后狼狈不堪的样子,谁知这女人一睁眼竟疯了一样对她动手,现在脖子那里一定红肿了,这个贱人,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另一方阮流烟耗尽力气,身子无力下跌,被东方恪接在怀中。扫了金琳母女一眼,他对着紧跟而来的李得诏吩咐:“传医女过来。”将阮流烟重新放平平躺在床铺,东方恪转向金琳儿母女,“殷夫人,可否能告知朕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妇也不知啊!方才萱儿走近,想跟娘娘说说话,谁知娘娘突然就抓住了萱儿不放,臣妇和茗月连忙上前去想把她们拉开,接着就是您来了…皇上,臣妇所说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跪在地上,金琳带着颤音回答。

方才明珠走近床铺,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怪怪的,看模样竟是想对阮流烟动手,可这是在宫里,她哪能让她乱来?她想要上前拉回凑近床铺的殷明珠,不料阮流烟狂性大发,竟然死死掐住了明珠的脖颈想要置明珠于死地。接着就是惊动了皇帝,现在东方恪问起,心虚的她只好硬着头皮撒谎。反正屋里就四个人在,茗月还是她的人,总归是能瞒天过海的。

“臣女可以作证,母亲所说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同样跪倒在地,殷明珠背脊挺的笔直,相比于金琳的魂不附体,她的回答反而显得落落大方。见东方恪的视线投落过来,她暗暗庆幸阮流烟方才只是掐主了她的脖颈,万幸容貌没有受到损伤。说到颜色,殷明珠自认比阮流烟美上几倍,如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东方恪,她只希望自己能让他另眼相看。

“皇上,医女来了。”

有太监的通报声传来,打断了室内短暂的静默。见东方恪毫不留恋的从她脸庞移开目光,殷明珠不仅恨恨的望了房门处一眼。

李得诏看向东方恪,得到首肯后让人进的内室来。音落,挎着医药箱的赵淙岩就同一位紫色宫装女子走了进来,齐声向东方恪请安。原本的太医院是没有女医,后为了方便后宫嫔妃而设立。吩咐金琳母女先退下,东方恪示意赵淙岩和医女为阮流烟重新换药。

携同殷明珠一起退了出去,金琳大大松了一口气,责备的看了一眼殷明珠,她打算一会儿无人时好好说教说教这个丫头,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反观殷明珠,对于金琳的责备目光她始终无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发一言。

上一世她与人私奔,甘愿改名换姓跟在心爱之人身边,可落得下场是被人抛弃,最后饮恨自杀!而被迫顶替她名号的下贱庶妹却在宫里如鱼得水,这一世她又回来了,重生在了私奔后,多亏了那该死的马车翻了,十六岁的“殷明珠”死了,不然她哪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现在谁也不知道她体内住着的是多少岁的灵魂,就算阮流烟已经进宫又如何?本来这宠妃之位就是她的,只不过是因为她不要才让阮流烟钻了空子。如今她要把被抢走的一切夺回来,谁能拦得住她?

想到这,殷明珠面上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见她笑的诡异,金琳越发奇怪,不由推了推她,“明…明萱,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殷明珠对着金琳微笑,“我没事,母亲。”她这样回答,金琳也只好收起疑惑。秋容将两人领到重华宫偏殿的一处厢房宿下,简单交代一些事宜后便回去复命。

目送秋容离开,长廊下的殷明珠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成为这皇宫内最尊贵的女人!

“水…”

女子呢喃声惊动了在软榻小憩的东方恪,愣症两秒,他起身去往室内的圆桌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过来。

扶起阮流烟的身子靠在胸前,东方恪将手中茶水送到她的唇前。清茶如涓流般徐徐下肚,阮流烟的意识渐渐清明,当看清了身旁之人,她挣扎着要起身。东方恪制止了她,“我扶你躺下。”

单手助阮流烟躺平身子,东方恪起身将茶盅放了回去。回到阮流烟床前,他询问阮流烟伤口处感觉如何,阮流烟冲他笑,摇头说无事。忽然想到什么,她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来,“皇上,公主她没事吧?那个刺客…他…”想到那个临死前的模样,她竟忍不住发起抖来。

“溶儿没事。”东方恪握住了她的手,“我已经派人严查此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养好身子重要。”

“谢皇上体恤。”

阮流烟口中感激,心思飞快流转。她现在清醒过来,之前发狂要掐死殷明珠一事也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先前昏睡里她梦见了母亲,还有小时候待过的院子,甚至还梦到…子瑜。可子瑜这次是背对着她不肯转过身来,他说她不辞而别,原来是攀高富贵!可是母亲因何惨死!是谁还害的她入这深宫?这些都压的阮流烟喘不过气来,当时她痛苦惊醒,一睁眼殷明珠那张脸就在眼前,强烈的恨意让她一把掐住了殷明珠的脖子,若不是东方恪进来,阮流烟觉得,她真会由着这恨意把殷明珠掐死!

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现在阮流烟决意对此事装傻,作出困惑的表情,她茫然道:“皇上,臣妾…臣妾今日好像看到母亲了,不过我当时似乎伤了人,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

☆、014 撕破脸皮

“已安排她们在偏殿住下。待你好些,再让她们过来陪你。”东方恪说的不疾不徐,随着他简单解释,阮流烟悄悄的松了口气。

皇帝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狂性大发”,是不是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阮流烟借口腹中有些饥饿,报了两样小菜的菜名出来。东方恪起身吩咐了,不一会儿就有人端了膳食起来,不过不是阮流烟报的菜名,她现在身上有伤,需以清淡膳食为主。

用过膳食约莫一刻钟后茗月端来汤药,此时东方恪在,平常最怕喝药的阮流烟这回倒是没说停停再喝之类的话。一口气喝净了药碗,她迫不及待的接过了茗月递来的蜜饯含在口中。饶是如此,舌头发苦也让她微微皱眉,一切被东方恪收在眼里,原本并无表情的唇角竟有一丝弧度。

察觉自己失神,东方恪微微“咳”了一声站起身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上午,连同之前没醒来的两日里,他也是每日必来重华宫一次,如今她已醒来,再待下去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吩咐阮流烟好好休息,他吩咐李得诏摆驾离开。

待东方恪走后,阮流烟就吩咐茗月把秋容秋罗还有两个内殿太监叫过来,吩咐秋容秋罗贴身伺候,剩下的人严守内室殿门。众人领命,两个小太监退了下去。另一旁茗月头低的如同鹌鹑一般,倚靠在床头,阮流烟冷冷扫向她:“你、去院子里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话一出,茗月猛的抬起头,似是不相信阮流烟会做这样的决定。一旁的秋容秋容也颇有些惊讶的对视一眼,但都识趣的目不斜视,不多一言。这是主子的决定,她们当奴才的不需要知道原因。

她们不知道原因,茗月可是知道,被阮流烟冷冷注视着,慢慢的她的眼里蓄了泪水。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清楚阮流烟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最后她只得含泪乖乖退了出去。

打发走茗月,阮流烟遣退其他二人闭眼在床铺休息,这一觉直睡到下午未时末方醒来。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吩咐秋容秋罗给她梳妆打扮,阮流烟让一小太监去唤金琳母女过来。

“臣妇/臣女参见娘娘。”

如今阮流烟是皇帝的妃子,虽然金琳和殷明珠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和姐妹,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一向高傲的殷夫人,殷家嫡女殷明珠此番毕恭毕敬的行礼,不仅让阮流烟微微勾起唇角。

“母亲不必多礼。”凌空中虚扶了一下,阮流烟带着笑意缓声道,满目皆是女儿见到“亲娘”的欢喜。

金琳口中道谢,由着殷明珠一起将她搀扶起来,只是眼底那抹怒意,倒是有些遮不住了。方才进殿来,茗月那个丫头就跪在长廊外的砖地上,这个小蹄子是成心想给她们母女一个下马威。

遣退秋容秋罗二人,阮流烟收了脸上笑意,“怎么样,对我这个你口中所言的“下贱庶女”行礼,殷夫人是不是觉得很耻辱?”

“阮流烟,你别得意——”

未等金琳接话,殷明珠抢先一步接了话头,双眸狠狠盯住阮流烟,她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坐的位置可是我不要的!偷来的东西,你以为你能坐的常久?这回我和母亲来就是要告诉你,不久以后我也是要进宫的,你最好给我识时务点!”

“是吗?”阮流烟反问,同样冷冷盯住殷明珠,“可是殷大小姐似乎忘了,你口中所言的‘偷’来的位置,可是你这个堂堂殷府嫡女与人私奔,你的好爹爹怕皇上怪罪强迫我阮流烟顶包的,如今你大言不惭,竟是一点羞耻也不自知?”

一番话说的殷明珠脸色骤变,不给她反驳的机会,阮流烟轻蔑的对她笑了笑,“也对,既然连同与人私奔都做得出来,那颠倒黑白的功力自是不在话下了。”

“你——”殷明珠被噎的说不出话来,那充满敌意的目光竟似要杀人一般。

“明珠!”金琳连忙拉住殷明珠,让她到一旁的檀木红椅坐下去。她毕竟多活了几十年,如今阮流烟成为了皇帝的妃子已经是板上钉钉,逞口舌之快已是无意。

如今要想让明珠进宫,恐怕还得靠这小蹄子在皇帝跟前吹吹风美言两句,要是扯破脸皮,可能得不偿失。深吸两口气,金琳来到阮流烟跟前,“烟儿,你就别同你姐姐计较了。你现在的身份才是殷府的嫡女,明珠她现在已经对外宣称是你同父异母的庶妹,怎么说你也得应该多担待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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