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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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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阮流烟颇有些不自在,心中挣扎一下,她没说什么便去了屏风后换衣,去外面转转这个诱惑对她还是挺大的。这些日子的折腾让人筋疲力尽,如今尘埃已定还是要回宫,那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走走,也好再好好看看这宫外的景色。

阮流烟换了衣物出来,才发现这身衣裳异常的合身,就连腰间的尺码也是不肥不瘦刚刚好。惊讶东方恪怎么会这么清楚她的腰部尺码,她整个人欲言又止。东方恪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唇角涌起一抹笑意开口:“很简单的,目测就可以。何况你这么“淘气”,老是让为夫抱着你,为夫怎么可能不知道夫人的尺码。”

他一语双关,阮流烟整理衣领的手不禁顿了一下,察觉到她瞟去的眼神,东方恪立即改口,“当然,有时目测也不是那么准,有的时候也要用手…测才行。”最后这句歧义颇深,望见对方视线在自身胸口流连,阮流烟狠狠剜了他一眼,抢先快他一步打开房门跨步出去。

门外墨弦目不斜视的守在房门一侧,可从他躲闪的眼神,阮流烟也知道墨弦一定听到了屋子里她和东方恪得的对话。她的心里在咆哮,在宫里也没发现这个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现在在宫外,作为九五至尊,居然“公然”调戏一个女人,让人觉得就像在梦里一样匪夷所思。

东方恪跟在她身后出门,女人粉嫩中染着淡淡粉色的耳垂落入视线中,他知道阮流烟这是被他讲的害羞了。他自认不是个巧舌如簧会哄女人的男人,可是碰到阮流烟,他就变得有一点不像自己。想到这,将要跨出门槛的东方恪不禁微咳了一声,门侧守着的墨弦听到身躯一震,更是眼观鼻鼻观心。

大街上人来人往,各处摊贩呼叫贩卖。置身人群中,阮流烟挽着东方恪的胳膊前行,她本来是不愿的,是东方恪端着架子下命令,还美名其曰是为了防止在人潮走丢。这些话应该去骗鬼才对,要是那些之前消失的暗卫如果不隐匿在各处时刻盯着他们保护,阮流烟敢说,她甘愿跟着东方恪姓。

可惜她不愿错过这个能出来闲逛的机会,懒得与东方恪作口舌之争,她顺从的挽了对方的胳膊同行,这下两人真像是那刚成亲不久后你侬我侬的小夫妻了。男子俊隽,女子秀美,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对恩爱璧人,这一路走来,倒是引得好些行人朝他们观看。

有一些胆大的男子,盯着阮流烟目不转睛,走路不看脚下,撞上了摊贩挂着的猪肉也不自知,出了丑,惹得旁人哈哈大笑。东方恪面上有些不悦,阮流烟也对这肆无忌惮盯着她的男子的视线觉得不舒服,因此下意识更靠近了东方恪。东方恪察觉到她动作,心里倒是又舒畅了,吩咐墨弦买个遮面的面纱来,两人继续沿着街道闲逛。

“糖葫芦,糖葫芦咯~”

糖葫芦?心中一动,阮流烟循声望去,看见不远处有扛着卖糖葫芦架子的小贩招笼客人,东方恪顺着他视线望去,牵着她手过去。

“做什么?我不要那个。”

急忙开口否定,阮流烟往后退,拽住东方恪的胳膊不肯上前,东方恪意外的回头看她,刚才她不是想吃?他心中疑惑,却不知阮流烟情绪低落下来。

她以前是很馋这个东西,阿娘绣的的帕子换了钱也总会给她捎回一串,这是她跟阿娘生前最美好的回忆,自阿娘走后,她已经数年不再碰这东西了。

为了不让东方恪起疑,阮流烟拉着他随意去了一个小摊,到了摊前才发现这个小摊卖的是木雕工艺,展架上许多小动物,小花、小人之类的都雕刻的惟妙惟肖,更有趣的是,这小贩卖的是没上色的半成品,摊子的另一侧准备的有颜料,若是客人喜欢,感兴趣的可以自己动手上色,极具有纪念意义。

阮流烟也觉得有趣,放眼看小贩摊前的客人,大多是成双成对年轻的男女较多,看来喜欢买了以后,自己亲自动手上色作为定情信物的有情人很多。随意看了两眼,她就要挽着东方恪离开,这回东方恪却没移动脚步。

走了两步发现他还立在原地,阮流烟开口催他:“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043 救人风波

“等等,我看看。”

东方恪示意停一下,阮流烟只好在旁边看着他跟小贩搭话,小贩是个姓周的大叔,对人很是热情,一会儿功夫,两人话熟了,东方恪手里多了一把纂刀,他居然是要跟周大叔学习雕刻。

阮流烟还以为是他感兴趣随意看看,谁知道他居然是真的要学,这位“大爷”想做一件事,普天之下恐怕还没人敢拦着,因此她也只能待在他的身边看他操|刀了。

墨弦买了面纱回来,还买了一些这里的具有家长特点的干果特产,周大叔给他们找个位置,三人在木材做成的方桌前挨坐,阮流烟百无聊赖的张望四周,时不时听看东方恪跟周大叔学艺。有钱能使鬼推磨,东方恪出手大方,周大叔拿了钱,自然也全心全意地教他,他本就聪明,不多会儿便掌握了纂刻的技巧。

不过看了半天实在没看出东方恪想雕刻个什么东西出来,倍觉无聊的她开始伏在桌面盯着他手中动作,不多会儿她开始扯对方的衣角,眼神期盼:“你既然在这里学这个,那让墨弦陪我转转可好?我保证不会乱跑。”

她故意做出这幅怜兮兮的样子,目的为的就是叫东方恪松口应允,谁知东方恪扫了她一眼,竟然把手中的东西都放下了,“我已经知道如何纂刻,我们走吧。”

……

于是在阮流烟的满腹怨念里,两人再一次开始徒步之行,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肯挽对方的手臂,东方恪只当她是恼怒他方才不允她离去,因此也不并不甚在意,甚至主动拖起前方的步履冲冲人儿的纤手放入手心。

阮流烟使巧劲想要挣开,冷不防街道有一抹绿色横冲直撞上来,东方恪手快将她捞了过去,冲出来那人扑倒了地上,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身着葱绿衣衫的姑娘,她蓬头垢面,爬起来竟还要跑。

“站住!你这个小娘们还跑!再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阮流烟从东方恪的怀里出来,看到就是几个凶悍的男人追上来那绿衫女子,两人粗鲁的扯起她就要往回带,街道两旁的行人都被这变故惊到,围着这群人指指点点,却始终无人敢上前阻止。

“臭娘们,你敢咬我!”一名壮汉哀嚎一声,脸上凶相毕露,劈手给了那女子一耳光,女人被这蛮力打的摔倒在地,这壮汉居然还不解气,走上前作势就要用脚踩上女子脊背。

“住手,畜生!”

女子清脆的呵斥声突兀,所有人都被这阻止声惊动,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戴着面纱,身段秀美的女子正拧眉望向壮汉,她身旁男子身形修长,华服傍身,此刻也冷冷的盯着全场,他的眸光威慑冰冷,竟莫名让人不敢轻易渎犯。

“你是谁?敢管我们百花楼的闲事?”为首的灰衣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番,看两人身穿衣物和举止不俗,于是开口询问。阮流烟对这些人岂有好感,当下冷冷道:“畜生不配知道!这女子如何得罪了你们,你们要如此对她?”

“大哥,这女人敢骂我们——”有壮汉愤愤开口,灰衣男人抬手制止他再多言。他毕竟见过世面,这女人敢如此嚣张,不是背后有人有背景,就是倚着身旁这人,要真是达官贵人什么的,那百花楼还真是得好言好语。

这么想着,灰衣男人抱拳,“这位夫人不知,地上这位绿衫姑娘乃是我们百花楼花钱买来的,谁知她今日竟敢卷了钱跑路,鸨母命令我们来追捕,我们几人也是奉命办事,还请夫人不要为难我们几个小的。”这人说的诚恳,阮流烟冷哼一声,径直越过他们去扶地上那女子,那绿衫女子低眉顺眼的起来,嘤嘤哭个不停。

这怎么办?阮流烟望向东方恪,察觉到她目光里透露的意味,东方恪微皱眉头,不过片刻,他冲一旁的墨弦点了点头。墨弦收到讯息,上前一步开口:“让人回去告诉你们鸨母,我家公子和夫人要为她赎身。”

赎身?灰衣男人眼珠滴溜溜一转,登时面上笑起来,很快吩咐一人跑走报信,他脸上堆着笑想跟阮流烟等人套近乎,奈何东方恪那里他不敢近,阮流烟是女眷他更不敢骚扰,只剩下墨弦冷冷的伫立一旁,灰衣男人脚下一靠近,就得到墨弦一记冷冰冰的一瞥,走了一圈,他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到他那帮手下身边。

阮流烟扶着那绿衫女子到了方桌坐下,掏出绢巾清理对方脸上的灰尘,她安抚对方:“不要怕,他们不敢再对你无礼了。”自觉戴着面纱与人沟通不礼貌,阮流烟将面纱取了下来,这女子依旧在哭,双手抚上女子肩头,她只得继续劝慰对方:“莫在哭了,我们刚才说的帮你赎身都是作数的,你不用担心什么,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东方恪何时见过她这么温柔的模样,收起了浑身尖刺的女人简直让人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察觉到他的视线,阮流烟有些不自然,对面这女子还在啜泣,她只好继续说着安慰她的话,就在她好一番安抚,问出这女子姓名、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时,这绿衫女子终于肯抬起头来,就在那一刻,阮流烟明显感觉对方望见自己脸庞时的目光一亮。

“怎么,你认识我?”

摸了摸脸蛋,阮流烟问道。绿衫女子摇头,眼中的那抹不自然被她掩饰过去,随即只听她怯怯道:“回夫人的话,小女子不认识夫人…”

“夫人,我们的人回来了!”

灰衣男人一声高喊,打断了这边人的对话。阮流烟闻此起了身,“你们鸨母如何回?”

灰衣男人抬手,五指展开,“我们百花楼花了五两买回这丫头,可这中途请人悉心教导、调|教花去不止五十两,夫人要是想帮她赎身,自然也不能让我们百花楼亏本。鸨母说了,最低也得付五十两银子,少一分人就不能走!”

“你们满口胡言…”

绿衫女子明显激动起来,阮流烟回身按住她,“无妨,你不必为我们担忧。”

东方恪略点了点头,墨弦上前给银子,灰衣男人拿了银票,爽快奉上绿衫女子的卖身契便领着人离去,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了,也都纷纷散去。这些人走归走,走之前还不乏有挖苦妒酸的,拐弯抹角的说东方恪等人人傻钱多,居然这么财大气粗花五十两赎一个风尘女子。当然这些话除了在场的绿衫女子听到局促不安,在场的只当是没听见。

阮流烟想救下这女子,是因为她懂被人欺凌的痛苦,和温饱都解决不了时的凄苦,绿衫女子当着她的面被人辱打,她不可能袖手旁观。而东方恪之所以会让墨弦出面解决,是因为阮流烟要救,而且这脚下的江山是他的,欺辱别人和被辱打的都是他的子民。

无论如何,阮流烟自觉欠了东方恪一个人情,因此回去客栈的路上,她事事对东方恪客气软和许多。因为她知道若不是东方恪在,她又不会武的情况下,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这么顺利把人救出来。一行人回到了客栈,安顿好女子住的厢房,让她沐浴更衣以后,她便陪着这女子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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