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百多年前赎罪日刚到来的时候,有谁会想到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假如那时候世界各国的政府们采取措施应对,把那些极端组织扼杀在襁褓里,也许在一百多年后,便不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让神的愤怒再一次降落人间,让撒旦带着恶之花的种子播种在满目苍夷的焦土上。
但是不管怎样,他和沙耶罗,必须得阻止第四次的到来。
他攥紧了拳头,耳畔传来低声的呼唤:“赫洛,醒过来!”
眼前恢复成一片黑暗,尖锐的手爪扣着他的肩膀,粗重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那个声音还在念着,却换成了另一种他听不懂的咒语。
在渐渐亮起的光线里,沙耶罗吻上了他的脖子,遮天蔽日的黑色羽翼将他包裹在其中。
他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体,但沙耶罗的一只手紧扣住他的腰臀,另一只手将他的一条腿抬了起来。被进入的时候他猝不及防,仰起头尖叫了一声,不止是因为沙耶罗变异后的巨大,还有怀上“圣婴”的恐惧。
他不敢想沙耶罗这是在假装,还是他真的失去了理智,但他的进攻却是丝毫不留余地的,激起他一阵阵剧烈的挛缩。
在沙耶罗搂着他动弹起来时,包裹着他羽翼随着他们周身起伏而伸展开来,赫洛稍一偏头,就能看见一个监控仪在对着他们,但好在威廉对他们仪式般的交.合并没有丝毫兴趣,已经离开了这个巨大的机舱。
天旋地转地一个翻身,他就被沙耶罗抱到了身上,他们身下的负能量源似乎因感应到他们的行为,而变异成了一个槽的形状。
在他感到沙耶罗临界点到来的前一刻,羽翼遮住了他们结合的部位,他感到沙耶罗艰难地退了出来,在他的腿间释放出来。
他没有失去理智。
沙耶罗静静地在下方凝视着他,他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来。
“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那句诗吗,赫洛?从刹那见永恒。”
赫洛无声地点点头,不明所以。
“本来是想在我们正式结婚的时候给你的惊喜,真可惜……得提早了。”沙耶罗将目光挪到他的陨石戒指上,眯起眼睛,“你一直想要的礼物,我就把它藏在了你眼前。”
因为一种不必言明的默契,赫洛豁然明白过来。他攥紧手指,抚了一下那颗戴在他手上快十年了的定情信物,一拳狠狠地砸向了困住他们的曲速磁场,陨石四散飞溅,一条耀眼的银色飞鱼一跃而出,赫洛伸手抓住它的尾巴,身体顷刻突破了这个足以将时间凝固封锁的结界,连带着沙耶罗一起。周围的武装士兵立刻纷纷举起了枪,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飞船爆炸开来的时候,他们紧紧相拥着,从滚滚硝烟中坠入了云翳之间,万里高空的狂风猎猎作响,仿佛要吞没了一切。
赫洛搂着沙耶罗的身躯,看见他张开的黑色羽翼渐渐碎开,在日曜的光芒中化作齑粉,随风而逝,罪恶的源泉正蒸发消解。
他们下坠得更快了一些,背后的降落伞嘭地一声打开来,将他们又一瞬间向上提去,又缓缓降下,宛如被神的手掌托住了身体。
云翳的抚触逐渐变得温柔起来,风声也慢慢化作了呓语。
“我爱你……沙耶罗。”
在双脚踏到柔软的沙砾上时,他支撑住将全身重量依托到他身上的男人,半跪到了地上。在短暂的一阵晕眩过后,他又重新站立起来。
“在毁掉负能量源以后,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活下来,赫洛。我告诉过你在六年前,我的身体也许就已经坏死了,是恶之花与撒旦结合支撑我活了下来。假如我无法活下来,你就去西伯利亚,那里是自由联盟,有我的朋友在那里。你说你想做一名骇客,在那儿,你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
“说什么屁话……”
他艰难地背起比他沉多了的男人,沿着长长的尼罗河沿岸往前走。河流尽头,一轮旭日自无垠沙漠的远处冉冉升起,风沙模糊了他的视线,竟让那些古老破败的遗迹、巨大的钢铁废墟犹如海市蜃楼那般唯美。
可耀目的光线穿透了一切的迷瘴,洒满残垣断壁,大漠河流,使一切看上去那么真实,又充满了希望。
赫洛使劲眨了眨眼睛,将眼眶里溢出来的东西又锁回去。
“假如你死了,我就克.隆一个你,把你的思维记忆都导进去,然后跟你一样玩养成游戏,把他训得服服帖帖的,对我唯命是从。要么我就把你的记忆思维全部导入我的脑子里,让你和我变成一个人。你看见我看见的,你感受我感受的,你陪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变老,一起死去……”
“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下一章完结,别怀疑,是妥妥的he,还有婚礼哪w)
第86章 尾声(he)
尾声
三年后。
西伯利亚。
熹微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洒遍透明的治疗舱里的男人周身,使他过于苍白的皮肤焕发出一种鲜活的生机。在长达将近一千个日月的沉睡后,他的眼皮终于抖动了一下,沉寂的心跳声再次在监控仪上响了起来。
玻璃的反光映照出站在治疗舱前的青年泪流满面的面庞,他深吸了一口气,头抵在治疗舱上,笑着呢喃了一句什么。
“嘿,别激动得太早。”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赫洛回过头去,是这个医疗研究所的主治医生布莱叶,沙耶罗的一位故交。
“虽然他的身体现在基本基能已经恢复,但离彻底康复,像常人一样生活还有一段距离。等他醒过来,我们还要给他做复健。”
赫洛点了点头,他的精神有点恍惚,以至于在再次抱住爱人的躯体时,都分不清这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几乎要昏厥过去。但他的身体只是晃了一晃,趔趄了几下,在几个医护人员围过来前又重新站稳了。
将沙耶罗小心翼翼地扶到复健机械椅上时,他望着他的面庞,心想着:在今后的人生里,该换他照顾这个人,保护这个人了。
太阳西斜时,沙耶罗睁开了双眼。
赫洛蹲在他身前,为他按摩着由于休眠太久而肌肉萎缩的双腿,他如此的专心致志,以至于对沙耶罗注视他的目光毫无察觉。薄暮为他的银发镀上了一层绯色染料,令他看上去那样纯粹而温暖。
十分艰难,又小心翼翼地,沙耶罗抬起了一只手,就像触碰世上最珍贵的宝物那般抚上了他的脸颊。指尖与他的皮肤相抵的刹那,赫洛像被烫到那样浑身一抖,瞪大了眼睛望向他,四目相接时连呼吸也凝固了。
“沙耶罗?”他的呼吸急促凌乱,极轻地唤出他的名字,仿佛害怕他不记得他了一样。
于是沙耶罗很清晰地回答:“我在这儿,赫洛。”
“这是在做梦吗?”赫洛眨了眨眼,喃喃的问。
沙耶罗试着动了动双腿,他很想站起来,把他的小夏娃用力的抱进怀里,但事实上他连动一下手臂都已经是极限。他只好屈起指骨,宠溺地刮了一下眼前青年红了的鼻头,托起他的下巴以一个久违的深吻作答。
正巧布莱叶推开了病房门,看见了阳台上的这一幕,他不禁愣在那里。半跪在轮椅前的青年仰着头,轮椅上的男人弓着身,两人交颈相拥,一同沐浴在绯暖的暮光里,像一幕该被时间铭记的,永不褪色的油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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