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骑马总算分出了一个高下,虽然从开始到最后马匹都没有小跑起来过的时候,可是到达的时间还是明显有前后,然后还有货物的保存度。
阮白比四个人晚出发,比他们四个先到的驿站。楚昊随时在侧保驾护航,顺便制造威压。许五殿后,看着自家两个兄弟慢吞吞“跑”在最后面,恨不得牵过缰绳自己来。
张大牛第一个到了驿站,放包袱里的鸡蛋打开一看,碎了两个,看着两个“鸡蛋雪泥”,挠头:“怪不得觉得一点都不湿。”
其实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实,阮白给的外套是标准的皮裘,那么一点蛋液根本就渗透不进衣服。
剩下三个的速度差不多,周大虎是最慢的,一边把鸡蛋从怀里掏出来,一边自我消遣:“杀猪杀多了,连马见着都害怕,唉……啊!”
糙汉子一边说话,没掌握好力气,直接把一个鸡蛋给捏破了。周大虎整颗心都碎了。
其他人面无表情:“……”
许二也破了一个,不过他是在路上破的,倒是没周大虎那么心碎。
许六另辟蹊径,在作为干粮的烙饼上挖了几个坑,把鸡蛋一个个“坐”进去,两个烙饼两头一夹像个蛋格,还用包袱皮包了好几层塞怀里,跟个大肚皮一样,倒是完完整整地带了回来。
阮白把四个人的成绩一一记录,然后公布:“第一项考试,张大牛带路,得二分;其他人不分先后,不得分;第二项,许六将货物完整带回,得二分;其他人货物不完整,不得分。我知道有些人要问,为什么碎了一个和碎了两个都不得分。”话落,他看到周大虎和许二都是一脸为什么的表情,解释了一下,“因为我给你们的货物是这四个鸡蛋,要求是将货物完整带回。至于鸡蛋是碎了一个还是碎了两个,或者全部都碎了,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货物不完整。好了,今天的考试到此结束,好好休息。”
今天得分的张大牛和许六表情略微放松,许二和周大虎则有些惴惴,尤其是周大虎,不断为自己失手捏碎一个鸡蛋感到懊恼万分。
本来阮白的计划是考试一天考完,但是第一天的考试项目花费了太多时间,原定在上午结束的两个项目,直接花费了一整天。这其中主要是因为他的想当然,对周边的环境缺乏认识。
阮白自我检讨了一下,给自己扣了一分。
第二天的考试比第一天略晚一些,因为第一项是比武,阮白让他们在吃完早饭后,休息半个时辰再开始。
作为考试场地的大院里围满了人。荒驿百姓们全都放下手头的活,或者拿着针线之类的做做样子,帽子围巾大衣全都裹得比肥羊还肥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考场。
于是本来就很紧张的四个人就更加紧张。
比武的第一步先是抽签,结果是许二对周大虎,许六对张大牛。四个人的习武进度可以说完全一样,但是其实初赛并没有悬念。周大虎和张大牛本来就是因为天赋异禀被田凯复看中的,哪怕使用的是一样的基础套路,两人对上许氏兄弟也是三下五除二。
然后,赢的和赢的比,输的和输的再比过。
这一轮可以使用武器,张大牛用的弓箭,周大虎用的是一根木棍。
阮白摇了摇头:“两人脚下速度差不多,远程对近战,直接风筝死。”
楚昊和田凯复不太明白,问:“什么叫风筝死?”
“放风筝啊。”阮白感觉到身侧吹过来一股冷风,把楚昊挪了个位置给自己挡风,“远程有攻击距离优势……嗯,拿匈人来说,他们为什么难对付?并不是他们的刀子有多锋利,事实上他们很多还在用骨器,冶炼铸造工艺更是和咱们大周没法比。可是他们的马快啊,哪怕他们的弓箭射程没我们的远,他们射一箭能打到我们,等到我们要去打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跑掉了……反正,大概就这么一个意思。”
楚昊和田凯复心领神会,尤其是楚昊感触最深:“大周缺马。”这次虽然带回了一些良马,可是要繁衍出一批适合的战马,没有几年时间根本就办不到。几年还是保守估计。
田凯复一脸心有戚戚。
阮白一歪头,质疑:“全世界就只有匈人有好马?”难道一条河上只有一座破桥可以过么?
楚昊眼前一亮,猛地站起来抓住阮白的肩膀,直接把坐着的人直接提起来,然后get一个无比凶残的眼神:“坐下!”
老三带着全家过来凑热闹,听到这么一声,直接就蹲坐在地上,一路疯跑来不及刹车的大胖小胖接连撞在老三的厚毛里,看了看自己狗爸,也有样学样坐好。老四跟在后面舔了舔狗崽子,慢悠悠地坐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尾巴。
楚昊恭恭敬敬地把阮白放在凳子上,模样十分狗腿。
“汪!”老三用大脑门顶了顶阮白,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阮白伸手四个狗头一一虎摸,后背安心地往老三身上一靠,既挡风又保暖,舒服。
楚昊表示不服,伸指头戳了戳阮白:“二弟。”
“呵呵。”想了想,阮白把自己的一只包子手递过去。
楚昊两只大手裹着包子手,心满意足。
田凯复一脸不堪直视,扭头看到场上的两组已经分出了胜负。张大牛就跟阮白所说的一样,赢了周大虎,不过过程并没有那么轻松。周大虎的速度不慢,加上院子的空间有限,最后还是张大牛翻身上了围墙,才用高度优势,一箭“射杀”了周大虎。
箭枝并没有带箭头,包了一点面米分,白色的印子在周大虎黝黑的脑门上额外显眼。周大虎一脸惊魂未定,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许氏兄弟两个人反倒更加纠结,两个人不像是比试,反倒更像是喂招,你来我往打得倒是热闹,两根木棍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不断传来,似乎很像是那么一回事情。
阮白皱了皱眉,张了张嘴巴,没发声。
在边上围观的许五,看到阮白的样子,急得跳脚。自家兄弟下不去手是正常的,可是现在是作为驿卒的比试,在顺阳关这个地方,驿卒遇到危险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其它地方,最大的可能性是遇到匈人。
所以,他们这个比武,应该将对手视为匈人。现在这种“不分胜负”的样子,是把阮大人当傻子,还是当楚千户是个摆设?
可是作为旁观者,一早就被打了招呼,要围观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场上,出声提醒更是绝对不允许。
果然,过了一会儿,阮白就皱着眉头喊停:“可以了,你们停手吧。第三场比试结束,张大牛得二分,周大虎一分,许二、许六不得分。”
到底打了好一会儿,许二和许六都气喘吁吁,问:“大人,为什么?”
阮白一挑眉:“凭你们刚才的表现,不让你们走人就已经客气了,还问为什么?呵呵。”
许五赶紧走到阮白面前躬身道:“阮大人,兄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们计较。”
阮白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就是没跟他们计较,只是以后这种小聪明别让我看到。许五,你兄弟岁数不小了,还‘不懂事’。要真出了事情,你要帮他们兜到什么时候?”
一个月时间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撇开汤信厚不谈,这四个放在一起比较,尤其能显出高下来。同样是辅军出身,但是许氏兄弟在行为处事上要比周大虎和张大牛要直得多。这一点并不是说就不好,许氏兄弟有问题就会问出口,并不会瞻前顾后,但同样缺少了一份自我思考和审慎。因为他们进入军营以来,背后一直有个当总旗的兄弟兜着。对一个辅军来说,总旗的地位已经非常之高。
阮白的音量不高,只有周围几个人听见了。许五顿时满脸愧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场上的两兄弟,恨铁不成钢。
比武费时不长,紧接着是第四项考试。四个人轮流上台。
张大牛率先上台,对阮白的方向先是抱拳,然后说道:“大人,小人的特长是射箭。”说完,他有些忐忑。因为他不确定射箭算算是比武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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