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身处于太平盛世、还是在兵荒马乱之中,那些闪烁着迷人光泽的黄白之物,始终都是最基本的硬通货!无论是什么身份的组织或个人、都会被这种金属吸引的如醉如痴、被它的光芒闪烁的目眩神迷。
那么谁才是华禹大陆上最了解‘财富’二字群体呢?当然是那些走南闯北、低买高卖的商人们了;不过这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纷争,所以目前北燕与南康两国划江而治,那分属于两地的商人们,自然也多有相互抵牾之处了。
那些商通天下、货至万家的南康商人,觉得北燕的商人根本不能算做是生意人,半点做生意的本事都没有。就他们干的那些活计,顶多能算是给人家‘跑腿的’;而北燕的商人呢,又总是认为南康人过于‘锱铢必较’、太‘像’是生意人了,半点男儿汉的豪迈气魄都没有,心里除了银子也什么都容不下。给外人看的感觉,就仿佛是一条条抢食的恶狗那般、半点体面都没有。
其实,这两种不同的理念冲突,也是导致南康与北燕分家的最要原因之一。
在商言商,是骡子是马也总得拉出来溜溜。那么到底是北燕人把生意做得更大更广?还是南康人的‘生意经’更有成效呢?很简单,比比南北两国的收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如果单从北燕与南康官方对外宣布的账目来看,这燕京城的岁入、比起南康的都城建康来,也只稍微低了些许,差距小倒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可这实际上,这两方宣称的账目之中,到底还藏着多少猫腻?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最清楚了。
既然双方宣称的实际收入,还有着很大的水份,那么到底哪一家的岁入数目可信度更高呢?
首先来说,南康人的货物,在市场上的价格是最高的。他们凭着匠人们精湛的手艺、再加上舶来文化的融合与冲击,早已经通行于整个华禹大陆了;而且即便是北燕王朝和幽北三路,都在不同程度上对南康商品施加重税,可仍然还是架不住人家百姓自己乐意多掏银子啊!
而且如果再加上南康人把货物销往海外的这一笔收入的话,那就不只是从明面看上去的‘利润翻倍’那么简单了。
至于说北燕人的生意模式,的确看起来更文雅、商议价格的时候也显得更加豪气。不过整个北燕王朝,在商品流动的本质上,仍然还是没有逃出‘左手倒右手’的自产自销模式。像他们这种‘你花了五文钱买了我的布、我再花五文钱买了你的煤’的‘以货易货’方式,一来一去之间产生的利润极其微小,又如何与南康的远航船队相提并论呢?
其实要区分南北两地的贫富状况,根本就不着多么繁复的数据支持。哪怕是找一个极为自傲的燕京‘大爷’,他也不可能昧着良心跟你说北燕比南康更加富庶。既然双方真实差距已经拉开,那么按照历史的规律来看,双方早就应该逐渐迎来了吞并收购、或者鱼死网破的最终结果;不过好在天佑周家,北燕王朝之所以能与南康一直僵持不下,靠的就是这座丝绸之路的起点——旧都长安城。
也可以说这座‘龙脉移位’的长安城,正在掌握着整个北燕王朝的经济命脉。它是大厦将倾的一根梁柱;是千顷赤地活下来的一根独苗!如果没有这座长安城苦苦支撑的话,北燕王朝的经济体系,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南康商人们给彻底冲垮了!
最血腥无情的战场,也未必都是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那么这座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整座旧都长安,俯瞰似以大地为棋盘,星罗密布着一百零八家坊市,意为天干地支之数;而在其中正东、正西两个方向,还坐落着两个巨大的贸易集市,与坐北朝南的那一座咸阳‘行’宫,互相勾勒出了一个三角形。
就是这东、西两座内外集市,合力造就出了一座繁荣发达的长安城,也间接养活了大半个北燕王朝。这东边的坊市,乃是北燕人的贸易集市,这里除了贩售北燕用于外销的各色商品之外,还有许多达官显贵们喜爱的上等奢侈品、以及各种民间百姓的日常应用之物;所以这座东坊市,也是整座长安城平日里最为繁华的一个区域。
而沈归等人选择落脚的客栈,便位于东坊市路东的长乐坊深处。因为这里不但与‘集市’近在咫尺、更是长安城中顶尖酒坊的聚集地。就连这附近的空气之中,都弥漫着美酒的扑鼻香气。
而且开长乐坊中的十几家大小酒肆、还有着这样的一个规矩。每隔三年,就会举行一次‘长乐坊斗酒大会’。而每逢此时,华禹大陆上凡是善于品酒、酿酒的行家里手,都会不请自来;而在比赛过后胜出的那位店家,还有资格在自家的老铺招牌下面,再挂上一块深棕色木底、由朱砂大红字勾勒出的‘长乐’二字,是为长乐坊的行首!
别瞧沈归等人今日投宿的这家客栈,只有区区几间客房,而且室内陈设与应用之物都非常普通,但价格却简直高的离谱;而之所以沈归愿意‘委曲求全’,皆因为在这间客栈的正对面,还有一座门面有些破败、仅仅摆了几张桌子的小酒铺……
毫不客气的说,这间‘黄家醪’酒铺的规模、还比不上燕京城里大饭庄的马号宽敞;但就是在那斑驳破旧的‘黄家醪’牌匾下面,正吊着一个小小的木制方牌,上书‘长乐’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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