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种一夫当关、反复莫开的堵路口战术,究竟应该如何破解呢?接下来,这位镇西军的营正便做出了最正确的示范:他踩着拥堵前方的兄弟,靠着一双双肩旁支撑,借力飞跃向前一蹿,趁着沈归抽不出功夫来挥剑阻拦的空当,平稳地落在了沈归身后、开始从他背后进行两向夹攻!
那些被堵在峡谷之中的士卒,见到自家营正破局的全过程之后、立刻也有样学样;转眼之间,沈归便被漫天飞舞的精锐营士卒惊了一个手忙脚乱、进而彻底失去了对于峡谷道口的把控!
沈归手中就只有一把剑、根本斩不尽半空之中飞跃而来的大批镇西军;随着他被人流逐渐推离开了谷口位置,他之前选定的那份拖延时间计划,彻底失败收场!
沈归与人动手,历来都是靠着身体素质与本能反应的优势;说穿了就是靠四个字赢人:眼疾、手快。
可无论他的目力何等精准迅捷,终究眼睛也没长在后脑勺上;一双臂膀动作挥舞如何滴水不漏,也终究不是八臂哪吒转世;如今他以一己之力,面对数百位虎狼之师的四面合围,又不得不死命阻拦的情况下,纵使有着天大的能耐,也终究难逃乱刃分尸的下场……
当齐雁的那柄指间刀、抹断了第一位弓弩手喉管,沈归的背后,同时也挂上了第一道伤痕。这道伤痕虽然只是一道浅浅的皮肉伤,就连切菜的时候没留神挂上的刀伤,都比它严重得多;可那些原本还在伺机而动、寻找机会的精锐营军士,一见到沈归的防御开始露出破绽,立刻就化身为深海之中的嗜血巨鲨、攻势瞬间密集了几倍有余!
原本沈归出剑杀敌、为了节省力气,往往每剑都直奔对手心窝点去;但这春雨剑虽然锋利无比,但一出一入的工夫,也足够那些狂热的士卒给自己再添上一道新的伤疤……
正所谓蚁多咬死象、这种小伤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沈归也不是第一次吃这种亏了,当然清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接下来沈归再也顾不得惜力取巧,直把手中的上古神兵挥舞的虎虎生风;一剑横扫而出,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锐不可当!
不过,虽然春雨剑挥出,定然会带飞无数的断刃与头颅,但同时也会迅速消耗掉沈归体内本就残存不多的气力……
沈归当然相信春雨剑的威力,也知道如果他选择舞剑护体的话,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把自己保护的密不透风;然而随着那场大火的逐渐熄灭,雨势也开始逐渐变小,眼看已经有了止住的苗头……虽然这场大雨对于沈归这片战场来说,是毫无益处的事;但借着雨水的声音,却可以掩盖住乌尔热与齐雁的行踪;如果这场大雨就在此刻停歇的话,他们二人一旦失去了声音的掩盖,最终生擒祝云涛的计划,很可能会被拖延到更长时间!
眼下面临着团团围困的局面,还要打着保存体力的算盘,显然就是自寻死路了!他只能挥霍着体内余数不多的气力,务求在乌尔热与齐雁得手之后,还能保持着足够的威慑力……
因为在沈归看来,单单擒住一个祝云涛,也未必就能够令谷中众人逃出生天……
就在沈归躲闪不及、挨上了第三刀的时候,由于没有及时化解力道,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两步;而这个情况落在镇西军士卒眼中,却等于发起总攻讯号:
在他们看来,沈归的身体状态,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接下来的攻势立刻变得愈加绵密迅猛,而沈归挥剑的左臂开始也有些发飘,心中更是万分焦急地期盼着乌尔热的声音,能够在下一个瞬间就传入自己耳中……
处在战团中心的沈归,自然感觉到度日如年;但他不知道的是,如今东山崖上的乌尔热,才刚刚解决掉第二队的弓弩手;而负责西崖的齐雁,也才刚刚摸到东崖的警戒范围以外……
“呼……你这孩子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呢?群战能是这么个打法吗?”
忽然之间,不知从何出传来了一个男子的斥责之声!这声音沈归听来感觉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到底是哪位故人的嗓音……
“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睁大了眼睛给我瞧好了……”
这第二句话的来源方向,已经变得非常清晰了;沈归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之中斜斜飞下来了一位青衣男子;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刃,只是右臂前伸,二指掐剑诀状,指尖直指镇西军士卒身后的入谷狭道……
“嘣!”
“嘣!”
这前一声,乃是青衣男子口中学出来的音效;而后一声,则是入谷峡道崩塌所传来的巨响!
好一张乌鸦嘴!
战场形势遭逢巨变,所有人全都忘记了生死相搏之事,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武器,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青衣人;沈归此时虽然还能说出话来,但无论是措辞还是声调,已经全都不太通顺了……
“白…白衡?白文衍?”
“厉害吧!”
此人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沈归的话,但也让在场众人都听得非常明白!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们上下几辈的人,有谁不是听着白文衍的英雄传说长大的?如此来者真的是白文衍的话,那么这一手神迹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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