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没有沉浸在痛苦中太久、他紧咬牙关、以左手连点周身三处要穴,先止住了伤口流出的血液;随后又将自己的断臂固定在腰巾之中稳稳扎紧,看样子是还想继续与沈归纠缠下去……
沈归也看出了对方的打算,可忽然间又停止了捡起地上的两把神兵的势头;而是自顾自地伸出了舌尖,仿佛喝汤一般、深深抽吸了一大口空气……
“嗉…呼…沈游,今日你命不该绝,我就暂且放你一马;若你日后胆敢再次踏入幽北半步,我定会将你浑身上下的骨骼一块一块的慢慢捏碎!”
无论是沈游还是颜青鸿,都被他这一袭莫名其妙的话说愣了神!的确,眼下沈游的右臂不堪负荷,但断胳膊断腿这种皮外伤,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本就是寻常之事!眼下他的伤势虽然看上去十分骇人,但沈游也未必就输定了呀!沈归怎么好意思自行站在赢家的角度上大放厥词,还说什么“饶人家一命”这种不要脸的废话呢?
很快,他们二人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颜青鸿的后脑突然传来一阵恶风,他感到自己的皇冠已经掉落在地,本是束紧的发髻也彻底披散开来,模样看起来好不狼狈。不问可知,这显然是沈游的同党余孽、用事实向沈归证明一个道理:既然他能打掉自己的皇冠,能取走自己的金簪,也同样能摘了自己的脑袋!
而沈归也是右脚一搓一挑、立刻将春雨长剑握在手中,向虚空中斩出了一道光华!这一剑分明是劈在了空气之中,却发出的“嗡”的一声悠长剑鸣……
“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是你的亲叔父,你又怎能行出此等忤逆不孝之事?”
一位做御厨模样打扮、满脸麻点的中年男子,系着满布油污的围裙,出现在了北兰宫前。纵然他没有以本来面目示人,但沈归却仍然知道来者的真实身份,定是那位业余的厨艺爱好者,谛听的大头目宋行舟!
“宋行舟,你可是打算改天换日的激进派头目,现在居然跟我讲什么人伦礼教,是不是过于了荒谬呀?不过颜青鸿,你倒也是颇有面子了。仅仅你这一颗脑袋,竟能诱来谛听两大头目同时现身,还真是大出沈某人的意料之外啊!”
扮作御厨模样的宋行舟轻咳了两声,擦着手上的油污连连摆手:
“不不不,宋某人我也是恰逢其会罢了。谛听是我的事业不假,但厨艺也是我的爱好,二者之间既无交集,也没有相悖之处。如今我现身于北兰宫,也只是想与你谈上一笔生意罢了。我能不能用颜书卿那丫头的一条性命,与你换回沈游的命呢?”
“这种提议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看你是被灶上的油烟呛昏了脑袋吧?”
“这样啊……那再加上颜青鸿你看如何?”
“哦?他沈游只不过是个地灵脉者,竟然能抵的过幽北三路?”
听到沈归这个问题,宋行舟也没有继续开口解释。双方沉默了半晌之后,心中经过一番计较的沈归,终于点了点头:
“好吧,成交!不过你们俩都记清楚了,以后这座奉京皇宫,可就是你们谛听的禁地了。”
沈归话音一落,场中乍然吹起一阵狂风、卷痛了众人的双眼;下一个瞬间,沈归只感觉自己胸前一酸、那道被自家三叔锤砸出来的胸膛凹陷、竟然已经恢复如初;他举目望去,只见断了右臂的沈游、与出手阻拦的宋行舟已然踪迹不见;而那四位仿佛掌握了什么大秘密的太监首领,项上人头却已然“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了……
谛听二人一走,场中便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方才看起来还生龙活虎、思维清晰的沈归,此时仿佛一颗被伐断的参天大树、直挺挺地向后栽倒;而颜青鸿也眼前一黑膝盖一软,一屁股瘫在了北兰宫前,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略带腥甜味道的空气……
三日之后,沈归再次由黑暗中醒来。他睁开双眼,便见到了李乐安那张布满疲惫的圆脸,就在自己的眼前三寸开外,正在一下下的垂着下颌;而抬头再看,只见窗台边上的书桌案,也挤压着如山岳般绵延不绝的公文账册;而青丝纷乱的颜书卿,也正趴在乱帐堆之中呼呼大睡,全然没有公主的体面尊贵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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