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娘的话中、充满了色厉内荏的味道。她显然也知道柳执这个名号,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自奉京那一场大乱之后,柳执就被扣上了反贼的帽子,自此流落天涯海角、鲜有消息传来。
不过近几日间、沈归倒是颜重武提起过一次。说是在捣毁华神教、抓捕颜久宁的过程之中,有兄弟折了在“大开碑手”之下!
只不过当时的沈归,还无法判断出杀人者、究竟是南泉禅宗的外家高手、还是柳执已然潜回幽北;不过经过大荒城的这一番走访,他基本可以排除南泉禅宗弟子的嫌疑,柳执的行踪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这其中道理也非常简单:南泉禅宗的弟子,终究是常年住在庙宇之中的武僧;论及阴谋权术之上的造诣、手法之粗鄙,简直令人发指!
幽北有句老话:没有家神、勾不来外鬼。这大荒城的“家神”,就是土皇帝李家;而这个外鬼,就是华神教、或者说是胖太监柳执。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并除掉柳执;那么整个华禹东线战场的局势,也就变得彻底明朗;谛听在幽北的东线布局,也就彻底串成了一条线。
沈归终究还是没杀小凤娘,只是凭一道内息封住了她的灵窍而已。如果喜鹊伺候的足够体贴周道,那么不出十天,她就会在一场大梦之中重新苏醒。
皆时,大荒城的天,仍是幽北三路的天;而大荒城的地,已经不再是李家的地了。小黑子的未来究竟如何,沈归并不感兴趣;但这人生一世,若是没有够份量的对手时刻鞭策,也很容易会疲堕下去、乃至走上一条歪路。
小凤娘智谋有余、但心界略窄;而小黑子胸怀宽广、但智谋略逊一筹;不过好在这两位大荒城的“土地公”,都不具备郝思明的枭雄之才;有他们两位的“和平争斗”、至少可以将大荒城的市井秩序、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这,就是沈归留给未来大荒城的一丝活力。
只待小凤娘的“女子军”离开以后,沈归一手托起郝思明的尸身,缓缓走到了正房门前。他伸出右手敲了敲门,开口唤了一声“开门”……
屋中先是传来了一道脚步声、随后一名老仆妇、缓慢地推开了大门。她用一双浑浊的眼珠、仔细在沈归脚下打量了几眼、随后右臂一抬,作势要将沈归引入屋中……
可正在沈归抬腿迈步过门槛之时、一柄沾染着些许锈斑的劣质匕首、直奔沈归肋间袭来!
这名老仆妇不会武艺,身手也与寻常老人别无二致;她这一次偷袭、除去那柄脏兮兮的匕首以外、根本不具备任何威力。沈归轻描淡写的伸出右手、瞬间掐住了对方的手腕:
“念你护主心切、这次就算了……”
铁钳般的大手一掰一扣、这老仆妇手掌一松,捂着自己酸麻的半条胳膊、与那柄劣质匕首一起跌落在地。
沈归转过屏风、只见正厅之中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眼圈发红的年轻女子,想必定是这梁府的女主人,也就是二德子的亲姐姐。沈归将郝思明的尸身架在了下首处的一张椅子上,随即转回头来,对着堂上强自镇定的年轻女子说道:
“叫几个胆大嘴严的下人,去正厅收拾血迹;另外寻一位精明能干的“大了”,帮你家老爷料理后事。”
“不劳您费心,我梁家还有人呢!”
这梁氏夫人说的没错,梁家确实还有人再世,理当顶门立户。早在郝思明喝退内弟之后、双膝如泥的二德子、便直扑自己心中的依靠而来。梁氏夫人虽然只长其一岁,却比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精明的不知一星半点,深知此地不宜久立,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吩咐那名忠心义仆,将其从后院送出梁府。
至于她自己,则留在了梁府正房。一来,这本就是她的家、郝思明又是自己的男人,她无路可退;二来,即便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但至少可以帮弟弟争取到更多的逃逸时间!
梁府如何,且先放在一边;单说梁家的顶梁柱二德子,离开梁府之后、终于从惊慌失措的情绪当中、恢复了些许神智。他虽然不清楚沈归的底细,但仅凭他杀人不眨眼的狠辣果决、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寻常的土贼草寇,只怕自家的姐夫,也未必能拦得住这位“奉京杀手”。
可他一路的亡命狂奔,结果却只换来了一场空。无论是李明翰还是蔡宝,全都不见了踪影,除取几位身染风寒、卧病在床的同袍兄弟之外,偌大的一处巡防营驻地,竟在午夜时分变得空空如也!
二德子叫醒了几位病号,详细打听了一番,终于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副营正蔡宝,带着余下的兄弟们,去了总督府外当值;而李明翰好像嘟囔着肚子饿了,说是要去城北吃面、临走前还带上了几坛子好酒……
二德子虽然被姐姐娇惯成奸,但脑子却一点都不笨!谁家半夜吃一碗“回魂面”,还自带好几大坛子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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