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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灵蕊与小A中间横着一张桌子，桌上就放了好些当季的水果，把水果刀洗了洗，宋灵蕊坐下后就拿过一个苹果切了起来。

“我帮你吧。”小A欲起身过来。

“不不不......我可以的。”宋灵蕊连忙拨浪鼓式般摇头，只想着快速切完苹果、对方快速吃掉，然后客气地送客。

“你还是很讨厌我吗？”小A低声开口问道。

宋灵蕊削苹果皮的手一顿，苹果上划出了个小小的口子，但她只停顿了一秒钟，就又继续削皮，边削边淡淡地回答：“没有。”

“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上次已经说过了——”知道小A要说什么的宋灵蕊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她抬起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小A，“我还是那句话，无所谓了，我早就不在乎了，所以没关系。”

“是吗？”小A怔怔地看着宋灵蕊。

“嗯。”宋灵蕊点点头，“诶你怎么了——”小A突然红了的眼眶与泪光让宋灵蕊措手不及，感觉自己说了什么绝对不该说的话。

“我一直……一直很想听你说‘没关系’三个字，今天……终于听到了。我感觉踏实、心安好了好多好多。因为那时候的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想的……妒忌心？虚荣心？还是不甘心？还是……可能都有吧……”小A断断续续地讲出长久以来的心里话。

宋灵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仅仅三个字的一句话，能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宋灵蕊微微地笑了笑:“所以现在开始可以不用再烦恼了，放下吧。”

“嗯。那——你对我的印象呢？”

“嗯？什么？”宋灵蕊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小A说这话的意思。

小A紧紧捧着水杯，略显紧张地重复与解释她的问题:“我是问，我们连续参加了同一部综艺，进入了同一个剧组，那……这段时间的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印象呢？”

宋灵蕊听明白了，可是却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这个问题。

难道要说“演技很好”这种十分官方的回答吗？虽然这的确是宋灵蕊最近这些天唯一的感受。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小A并不想听这种回答，而现下这种无媒体的私人时刻，宋灵蕊也实在说不出这么一个看起来有点敷衍的回答。

可问题是，还能说什么呢？这真的难倒她了。

她和柳慕宁在性格方面最像的一点就是，她们骨子里都有些薄凉，对于本不需要她们在乎、关心的人，她们连一点点的目光都吝啬给予。

想到柳慕宁，对于小A的这个问题，宋灵蕊倒是忽然想起一点。

从小A以综艺的嘉宾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柳慕宁所表现出来的不安全感在逐渐上升。这一点，宋灵蕊可以感受得到。

柳慕宁不说是什么原因，宋灵蕊也猜得到是什么原因，但是都不提，两人默契的不去戳破这个泡泡。因为这个戳泡泡的主导权掌握在小A身上。

但是她也有阻止泡泡一直变大、变严重的主动权啊！宋灵蕊心里想到。

“吃水果吧！”宋灵蕊把削完皮切好了的苹果整盘推到小A面前，回避了对方的问题。

小A手上拿起一小块苹果，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盯了宋灵蕊几秒钟，紧接着像是在说“今天夜色不错”似的，幽幽地说出四个字：“我喜欢你。”

“慕宁快回来了，她一回来我们就吃饭，你要不也回去吃饭吧！”宋灵蕊仿佛没听到对方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宋灵蕊，我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小A看着宋灵蕊，一字一句重复她的告白。

“我拒绝！”干脆利落的三个字，是小A能猜到的回答，因为这像极了宋灵蕊这种性格的人会给出的答案。

“好。”小A同样干脆，她预料到了她的告白会被拒，对于她来说，只要说出口了，就是胜利，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是，你能听完我接下来的一番话吗？只要你听了，从此之后，我们就只是同事关系。”

宋灵蕊点点头，她不得不点头，因为小A一副她不点头就绝不起身离开的样子。

“在参加《号召听》之前，我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不是说找不到工作，其实各种邀约还是有的——当然比不上你。”小A似是自嘲又是自卑地笑了笑，“可是我没有斗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提不起任何精神去工作。前些年我也攒了一些钱，再加上有时候公司会强制性地要求我去拍一些杂志，虽说不是天天山珍海味但也不愁吃不愁穿，日子就这么过一天是一天。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你们的一个直播......说实话灵蕊，以前的我真的好讨厌你啊。那么强大的公司，那么能力卓越的经纪人，还有那么好的伙伴，而我一直以来都是孤单前行的。所以出于各种各样我现在想起来都幼稚的原因，我抢了池向河——但是很快就分开了，因为池向河从来不是我的目标。我最近一直想，大概那个时候的我，最大的目标只是想离间你们，想看看你宋灵蕊失魂落魄、失去一切的样子。呵......蠢爆了......”小A的眼泪“嘀嗒”一下，滴到了宋灵蕊为她切的一块苹果上。宋灵蕊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久，然后直到我看到一个你们组合的直播。你依旧那么美啊，那么灿烂啊！依旧和你的成员们开开心心地向粉丝们分享着一切能分享的！你依旧是你们公司最TOP级的艺人之一。没有变，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而这一次，我被你深深地吸引，与其想毁掉，我更想拥有你。所以我想尽办法出现在你会在的任何场合，综艺也好，换公司也好，拍电视剧也好，只是为了能够更靠近你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总能让我走到你的身边。不过好像......还是失败了......但是不要紧，我料到了。只要我的心意能够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你就好了。”

......

宋灵蕊听完半晌没出声，过了好久扯出一个她也不清楚是哭是笑的表情：“我们组合的直播，一般大家都会被慕容吸引过去，因为她最咋咋呼呼的......”

宋灵蕊说不下去了，她也知道自己说得完全“文不对题”，整个儿一拙劣的“转移话题”。

小A笑笑：“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求而不得、转爱为恨的人。”

“嗯。”宋灵蕊再凉薄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小A的告白的确令她感动，但真的也仅仅限于感动了。不然还能怎样呢？她宋灵蕊所有的爱恋都给了那个叫柳慕宁的家伙了啊。

“这苹果我能带走吗？”小A端起桌子上的水果盘，“毕竟是为我切的，大概也是今生唯一一次了。啊——我会归还这个盘子的。”

宋灵蕊露出了今晚和小A相处以来最爽朗的一个笑容：“这些都可以带走。”她指着桌上其它的水果。

“不，有它就够了。”小A起身，宋灵蕊和她一起走到门口。

“明天见。”小A说。

“嗯，明天见。”

已经握上门把的小A忽然转身，眼神温柔地看着宋灵蕊，轻轻说道：“最后一遍，我喜欢你。”说完她就打开了房门，而屋外站着的柳慕宁却是宋灵蕊和小A万万没有料到的。

柳慕宁脸色阴沉地看着屋内的两人，手上拎着的饭菜似乎随时会被她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