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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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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远远和他对视,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又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他很快走过来,很绅士地接过江晚晴的行李,态度仍然是温和而清雅的:“江小姐辛苦了,初次见面,我是vincent。”

“辛苦了”三个字蓦然让她脸红起来,她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爱得快忘得快”是谁随口胡扯?!江晚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那时的她完全进入了本能反应——她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和他握手过,只记得自己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叮咚乱响,扰乱她的心情。

师姐显然算准了她的降落时间,发微信来问她“安全到否”,又问她“礼物有没有赔给人家”。

【我找到更好的了。】

江晚晴记得自己在师姐满屏的【???】中这么回答。

【礼物算赠品,我决定把自己赔给他。】

然后她不顾师姐的疯狂“求联络”,果断把手机关了静音。

如果往事只到这里,那惊鸿一瞥的初见到底无瑕,可实际上不是的。

“professor yan!”

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显然比她的不知所措活泼很多。

江晚晴记得自己和严修筠同时回头,便看到了同样推着行李箱而来的灵动女孩儿,她向严修筠的方向,欢快的挥着手。

江晚晴一度也忘记了这个女孩的名字,而现在她记了起来。

那是苏月珊。

第136章 往事云烟29*

江晚晴刚和师姐放完豪言壮语, 转眼就被苏月珊的出现打击了, 她莫名有点儿脸疼。

经过介绍,她才知道苏月珊就是二伯的学生, 和她同时过来做访问的。

江晚晴读研究生的时候, 家里曾经建议过让她跟着二伯江仲祺,但是江晚晴自己思考一下儿拒绝了——毕竟这么近的亲属关系在那儿摆着, 无论对江晚晴自己来说还是对二伯来说, 都不是好事。

你做出成绩来,外人会觉得是因为亲戚之间给了特殊照顾;你做不出成绩来,外人会觉得你不过是因为亲戚关系占了位。

总之对江晚晴自己的能力和二伯的公允度来说,都是好说不好听的事, 所以她干脆转投了二伯师弟门下避嫌。

但是这个圈子也就这么小, 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晚晴遇到二伯的学生是经常的事情,就像她这次遇到苏月珊。

江晚晴知道, 她如果挑明亲属关系,苏月珊一定会对她特别客气……但是她就是不需要这种战战兢兢的客气, 她想得很简单,既然同来访问,那么当普通同事关系相处就很好。

所以她们彼此介绍的时候, 只挑明了导师之间“师兄弟”的关系, 互相“久仰”,而后一起跟严修筠上了车——他今天是专程来接苏月珊和江晚晴两个人一同去实验室报到的。

其实上车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插曲,江晚晴和苏月珊两个人往后备箱放完了行李, 同时走到了副驾旁边去开车门,两个人的手彼此碰到的时候,大概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醉翁之意。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同时去后排坐着了。

江晚晴不知道那时的严修筠还记不记得这些,她甚至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本名是这样意境修然的三个字,那时候他只是“vincent yan”。

他的中文名,是后来去实验室的路上,苏月珊有意无意地透露他们相识在前的时候,才故意说破的。

“严教授以前是皇家大学的终身制教授呢,我听过严教授的演讲,还一度特别想去做严教授的学生,不过被他拒绝了。”苏月珊和江晚晴并排而坐,娇俏浅笑,“我一直怀疑,严教授拒绝我是因为我一见面就把他的名字念错了……严修筠,yun……我愣是念成了jun。”

江晚晴顿了一下:“‘解鞍盘礴忘归去,碧涧修筠似故山’的那个‘修筠’吗?”

严修筠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是这两个字。”

苏月珊则还在笑:“严教授,我很想知道你不肯收我,是因为我说的这个原因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严修筠收回视线,“不过在这边实验室,就不要称呼中文名了,大部分英国人不太适应中文的发音,入乡随俗,叫我vincent就好。”

苏月珊回答得很随和:“我英文名叫susan,跟我的中文名发音差不多。”

随后她把目光转向了江晚晴:“晚晴你呢?”

“就本名吧。”

当年的江晚晴还不理解严修筠是为了调查傅修远的疫苗案,也是为了傅修明感兴趣的那些东西,才故意模糊自己的本名进入研发实验室的。

她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外国人念不出全名就让他们称呼qing。”她记得自己这么说,“这个音节我觉得他们还是能发出来的。”

称呼问题就这样被他们一笔揭过,随后他们一起去了实验室,把带来的样品都放下,才去了宿舍。

后来的一段时间,江晚晴其实和严修筠并不怎么熟。

严修筠是那种风度翩翩,气质儒雅,但是本质里并不热忱的人,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可是江晚晴私下里把带来的小礼物交给他的时候,他的笑容很浅却也很温柔,让人觉得他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高冷。

项目组里人员很多,但是只有他们三个人是华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和苏月珊前来,是严修筠和他们对接——外国人的思维定式就是这样,他们认为这样的氛围有利于团队相处。

江晚晴倒是没有遵循外国人的一贯思维,虽然在“英文名”上她没有配合,但是这反而让更多人对她印象深刻,她在实验室最初的名声,就是“那个名字不太好念的中国姑娘”,这种直观的印象,反倒让大多数人记住了她的名字,进而帮助她和其他研究员打成了一片。

不过,这种和谐相处还是没有纠正外国人“华人的事情华人才能打交道”的思维。

和江晚晴关系还不错的研究员ken就是典型代表。

他们的项目之间经常都会有关联,而严修筠的学术水平,即使在一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研究人员中,都是一骑绝尘的,实力的强大让这些人被迫学会了谦虚,在项目进行到关键节点的时候,总要请教一下严修筠的意见,更何况他还是主要负责人,他的意见也直接决定了项目的去留。

而这个“请教”的工作,总会落到江晚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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