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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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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严天意头也没抬,皱了皱小鼻子“哼”了一声,“骚扰电话留着干嘛?妈我这是为你除害!”

江晚晴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严天意。

严天意对此毫无察觉,却也没了继续玩游戏的心情,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把手机还给江晚晴:“妈,我爸快到了吗?”

江晚晴顺势接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降落了,我们过去。”

他们的时间算的刚好,从快餐店起身走了没多远,严教授的电话就到了,等他们刚好走到接机口,严教授已经拎着自己随身的行李,远远朝她们挥手了。

江晚晴定了定神,一手牵着严天意,遥遥朝着严修筠笑了一笑。

机场是一个充满离别与重逢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的影,总让人有瞬间的恍惚,明明是每日不同的风景,总在同一个地方反复上演千万遍,几乎定格成永恒,却奈何仍旧物换星移人事非。

江晚晴看着严修筠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画面她曾期待了千百次,却曾求而未得。

“晚晴、晚晴?”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严修筠站在她身边,已经唤了她两声了。

“怎么了?”

江晚晴满怀期待的来,却不料见到严修筠之前,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扰乱了神,此刻和严修筠关切的眼神接触,江晚晴这才打起精神。

“没什么……”她试着解释道,“可能因为没有午休,有点累。”

“那我们回家休息。”严修筠揽过她,“我来开车。”

江晚晴一时觉得有点儿无奈。

按道理来说,严修筠才是那个风尘仆仆的归人,下了飞机就该获得上车休息的特权,奈何江晚晴自己的精神状态实在有点儿魂游天外,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把钥匙交给了严修筠,自己歪在了副驾上,揉太阳穴。

严修筠的精神很好,许是刚刚抽掉了钱晓河的底牌,他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可是瞥到江晚晴的表情,他神色微微一滞,还是稳稳地发动了车,随口问道:“这些日子辛苦了。”

“没有……”

江晚晴下意识反驳,可是她恹恹的神色太明显,她连遮掩都有点儿没准备好,一时不吭声了。

严修筠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吴哲茂不是好对付的人,让你强打精神应付他,难为你了。”

江晚晴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严修筠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

“确实不好对付。”江晚晴顺着严修筠的话头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竟然和钱晓河私下达成了一致……他在何校长的办公室,当着何校长的面把钱晓河的股权转让协议拿给我看,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完蛋了!”

严修筠低低笑了两声:“那我发来的股权质押还算及时。”

“何止及时。”想到这个,江晚晴欣慰了不止一点,嘴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扬,“如果不是有你黄雀在后,这件事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感谢大哥……如果没有大哥的请帖,你怎么有机会堵住钱晓河那个败家儿子。”

“大哥的便宜从来都是不好占的……”

严修筠笑着摇摇头,话音还没落,严天意已经摇着尾巴冲上来邀功了:“严教授你以为你有这么大魅力吗?你以为你有这么大面子吗!不!如果你去找大伯,大伯除了‘搞不好科研就滚回去继承家业’以外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所以你知道你该感谢谁吗?”

“感谢严夫人江晚晴女士教子有方。”严修筠目视前方,却向着江晚晴的方向点头致敬道,“感谢你慧眼识珠和我结婚,感谢你教育了个好儿子,不像某些人的孩子那样在关键时刻坑爹。”

严天意:“……”

狡猾的爹!

儿子就是你用来拍老婆马屁的工具吗?!

不过天才儿童到底没把自己愤怒的灵魂质问问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爹搞不好会恬不知耻地点头。

倒是江晚晴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终于在严天意“可耻的大人”这样愤懑谴责的眼神里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颇有些云开雾散的意思。

她又不傻,怎么会不懂严修筠是看她心情不好故意哄她。

没见严修筠的时候,她心里有千百万个毫无头绪的质问,每一个都尖锐如针。

而等她见了严修筠,看他微笑,听他低语,她只能想到安宁生活之中细水长流的安稳。

人总是会屈从于现实的温暖,此刻她只想感激他的贴心。

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事,她决定冷静地看着所谓“水落石出”,而不是让它现在就来搅扰自己的安宁。

“但是这件事没完。”江晚晴定下心后,又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给我发回那份质押协议后,我拿着去找过采薇和专业律师,这份质押协议是权利质押的一种,实质而言,它只是一种财产范畴的担保,并非全部权利的出质——说白了,拿着这份东西,我们其实是无法行使‘天翼’股东权益的。”

“这个东西还是有用的——捏着这个东西足够让吴哲茂坐立难安了。”严修筠手指无意识点了点方向盘,“十五亿,三十天质押期,千分之八的日息滚动计算,这笔钱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当年港府富豪长子被绑架,这才逼出了一个‘超人’,吴哲茂想当第二个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江晚晴还是不放心:“万一他真的拿出来了呢?”

“据我的推算,难。”严修筠道,“吴哲茂在‘天翼’的股价大跌的情况下,收购游离在钱晓河之外的49%股权时,与我们的竞争尚且落在下风,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他的收购价格不具有绝对优势……这说明他的资金并不像很多人想象中那么宽裕,这个不宽裕让他的操作难免束手束脚。”

“资金不宽裕?”江晚晴突然想到了一点儿和朱和峰有关的事情,心里一动,突然道,“你说,他会不会原本没有这个收购计划,而是朱和峰出事,才逼得他不得不进行这个计划。”

严修筠没有否定她的意思,但还是说:“我更倾向于他原本就有这个计划,但是没想到我们会意外加入,以至于他不得不提高收购价格,才能把这件事办成。”

江晚晴无声算了算:“以你的说法,他以低价收购到了14%的股份,而按照一贯规律,借壳上市时收购到35%的股份,就能提出全面收购,理论上,他至少还准备了21%这么多股份所对应的资金……如果他把这笔钱拿来给钱晓河的儿子赎回股权,那么他就还有机会。”

“不够。”严修筠说,“这份股权质押协议里所体现的十五个亿债务,是已经花出去的钱,他真正想要拿到那16%的股权,是要在给钱晓河儿子还账的基础上,再购买16%的股权,一里一外,绝不是你所计算的那笔钱能覆盖的——更何况,就算钱晓河和他在同一条线上,但是涉及这样庞大的金钱往来,你真的以为钱晓河会拱手把股份交出来吗?不会的,他肯给一个‘友情价’就是看在交情的份儿上了。”

“那我们只能希望,吴哲茂填不起钱晓河这个窟窿了?”江晚晴说着,不由得又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吴哲茂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万一他真的咬牙填了这份窟窿,他们手握的股份更多,所以他们还有优先购股权……”

“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严修筠笑了,“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一直都是想办法让他无法赎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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