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广看见他在群里发红包只发小额的,抢红包却包包不落,心道这人去年还不是这样,难道今年有什么难处?
果然同学里有知道内情的,看见他各种抢红包,发红包却只发几分几毛的,就出言讽刺他是个破落户,阴阳怪气地祝他再死一个老婆,发一票几百万的财。
甄怀被揭了底,索性装死不说话,除了抢红包的时候能看见他抢了红包,平时就跟不存在一样。
那个同学诚心“磕碜”他,把他的那些事在群里全抖落了出去,甄怀读书是个机灵的,做生意却不是那块材料,拿了钱之后架不住旁人和后妻的架拢(窜叨)拿了钱跟人合伙开饭店,结果没选好合伙人,也没选好项目,不过三五年的工夫就赔了个精光,现在除了他住的房子写得还是前妻的名字别人不要,一辆不知道几手的破奔驰他留着装门面之外,早就是个大负翁了,美貌的后妻已然带着儿子跑回娘家了。
“人在做天在看,人太缺德了报应就在眼前,连媳妇的卖命钱都敢乱花,有了娇妻就不要亲闺女,好人跟能他合伙做生意吗?钱不是好道来的不会好道走,他的那个合伙人啊,现在可发达了。”同学最终总结道。
张文广见甄怀没有出来反驳,加上这个出来指责他的同学原来是甄怀的好友,看不上他的人品才跟他绝交的,想来说得是真的。
他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心里想着如果俞珍出了车祸,自己得了赔偿,才不会像甄怀那么蠢去做什么生意,存在银行做理财产品,一年拿到的利息也尽够生活了。
原本他只是胡思乱想,后来这个胡思乱想竟然慢慢变成了“愿望”,俞珍怎么才能出车祸呢?他怎么才能发财呢?
鬼使神差的,他拨通了甄怀的电话,“喂?老甄啊,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在群里说话啊?”
甄怀心道这厮难不成是看见有人在群里揭他的底打电话来讽刺他的?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我正跟哥们儿在外面吃龙虾,哪有功夫看手机啊。”
没功夫看手机倒有功夫抢红包,“哦,我原来想着请你吃来涮锅子,你没时间就算了。”
咦?张文广素来只进不出的,怎么这么大方请他吃饭?他有心拒绝,可是……家里除了调料不能吃之外,冰箱里风干了的胡萝卜都让他拌方便面吃了,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吃的了,他想着明天把红包提现吃顿好的,今天却是……“好啊!我们哪里见面?”
张文广说了一家自助火锅的名字,甄怀自从发财了之后酒量以几何基数上涨,出去吃饭酒水比饭钱贵得多,正巧他知道一家酒水免费的自助火锅,最适合招待甄怀。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一个小时之后就到。”
“那好吧,见面聊。”
这家火锅店的肉曾经被爆料说是假羊肉,架不住价格便宜,环境还过得去,a市的中下层很喜欢到这里吃饭,嘴一抹出去还会说这家的羊肉不纯,猪肉和海鲜倒是不错,水果也新鲜,只吃猪肉和海鲜的话很划算。
甄怀就是这样的“讲究”人,他没拿羊肉,只拿了猪肉和海鲜,啤酒直接搬了半箱,一开始两个人还聊近况,甄怀各种吹牛自己事业如何成功,各种指点张文广,张文广有意跟他套交情,顺着他的话吹捧他。
喝到第七瓶啤酒的时候,甄怀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嘴上开始带脏字,主要是骂那个爆他料的同学,“那臭小子,当初来a市找工作的时候钱被偷了,穷得睡马路了,还是我把他接到宿舍让他住了小一个月,供他吃供他喝,没想到供出一只白眼狼来,到处说我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你等我再遇见他的,非揍他不可。”
“是,是。”张文广心道他再怎么抹黑你,也比不上你自黑,贪老婆娘家有钱有势,高兴老婆死了留下一大票财产,继娶的妻子美貌,儿子乖巧,拖油瓶女儿有冤大头替你养之类的是什么好名声?知不知道什么叫闷声发大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处炫耀有自己有心计好运道,这城府,活该五年打回原形。
喝到第十瓶啤酒,甄怀哭开了,哭得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老婆多慧眼识英雄,儿子多乖巧伶俐,哭完又骂老婆虚荣,不应该窜叨他做生意。
张文广安慰了他许久,又叹了口气说了自己的心事,无非是老婆凶悍,对他看得死紧不说,人前人后不知给他留面子,他在岳父岳母家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他们家就两室一厅的小破房子,谱摆得跟太上皇和皇太后一样,我老婆就是那女皇,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今年跟我回老家过年……”他又把过年时俞珍的表现添油加醋的说了。
“兄弟啊,真不是哥哥说你,你就是太软弱了,像这种女人就应该直接踢了他,哥帮你另找好的。”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工资少得可怜,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踢了她我除了回老家还能去哪儿?有几个人有你那样的好运道的……”
甄怀笑了起来,“确实啊,像我这样好运的不多。”他接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只静静的听张文广讲自己的烦心事。
两个人喝完了酒,醉得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张文广在饭店外面推开了他,“甄怀啊,我不撒谎,我真羡慕你啊!有时候走在大街上,我都想把她推到马路中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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