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说空调的风太硬,容易吹出病,不如外头的自然风舒坦。
看到贺幼霆,他笑呵呵地举起芭蕉扇挥了挥,“来啦。”
贺幼霆下车,绕到后头拎出几瓶酒,冲他示意一下,“你问我,还是酒?”
曹驿站起来,乐颠颠地把酒接过去,“当然是问酒了,快进来,你庄姨今天做了不少好菜。”
曹驿的儿子住校,赶不回来,桌上就仨人,庄姨弄了八个菜,贺幼霆扫了一圈,笑了,“庄姨,我今儿有口福了,都是我爱吃的。”
庄姨把盘子往他那头推,“多吃点,他岁数大了,吃不了那么多。”
曹驿不乐意了,“这位大姐,您好像还比我大三岁。”
庄姨眉毛一立,“叫谁大姐?我正当年好么。”
“您儿子都十几岁了。”
“你儿子不是十几岁?”
贺幼霆被吵得头疼,“停——”
他挺无奈的看着斗鸡一样的两个人,“先吃饭行么。”
俩人互相白了对方一眼,各自吃菜。
碰了几杯酒,曹驿提起郁星禾,“那丫头也是可怜,怎么就碰见这样的事。”
庄姨:“在国外待一阵子也好,清净。”
她看向贺幼霆,“不过她要待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总这样分着也不是回事儿,你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
贺幼霆目光沉了沉,几秒后,像是回答她,也像说给自己听:“快了。”
一提到这事,饭桌上的气氛就莫名沉闷起来,今天是曹驿生日,贺幼霆不想他们的心情被自己带坏,就笑着给两个人满上杯中酒,故作轻松,“行了,不说我,咱们吃饭。”
跟亲近的人喝酒是一种享受。
那种满足又适量的状态最舒服,没过多久,贺幼霆带来的白酒已经空了一瓶,曹驿还要开,被贺幼霆止住,“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待会还有一个饭局。”
庄姨挺心疼的:“怎么还要去应酬?那多吃点菜,一会到那边也吃不到什么正经东西。”
吃过饭,贺幼霆陪曹驿下了两盘棋,时间就已经很晚了,沙瑞正好在附近,顺便过来接他。
刚坐上车,曹驿就追了出来,他手里拿着贺幼霆的钱包,敲了敲车窗,“总是这样丢三落四。”
贺幼霆笑了下,接过来,“过几天再来看你。”
“去吧,走吧,小心开车啊。”
车开走。
后视镜里,曹驿站在路边,久久未曾离去。
那个饭店离这里有大概半小时的车程,沙瑞透过后视镜看他,“贺总,您先休息一会吧,到了我叫您。”
贺幼霆“嗯”了一声,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连着喝了酒,胃也有点不舒服,他眯起眼睛,小睡了一会。
再睁眼的时候,还没有到目的地,他向窗外看了两眼,这里很熟悉,是小宇家那条街。
最近很忙,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去过了,他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吩咐沙瑞,“进去看看。”
沙瑞看了眼后视镜,“贺总,时间要到了。”
“就看一眼,不耽误。”
沙瑞只好调转方向,将车开到小区门口,贺幼霆下车,“我自己去,你在这等我。”
他已经来过很多次这个地方,轻车熟路走到小宇家楼下,抬头看去,那扇窗亮着,家里应该有人。
走在楼道里,刚到四楼就听见楼上有声音,不知道谁家在吵架,还有碗碟砸碎的声音。
越往上声音越大。
直到他在小宇家门口停下。
女人尖叫嘶吼的声音,小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贺幼霆皱眉,直接上前凿门,连敲十来下,“小宇,小宇!开门!”
根本没人理他,他已经意识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又连续砸了五六下门,“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门内终于安静下来,隔了一会,门被打开一道缝,一股浓重的酒气传出来,一个满面通红,膀大腰圆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看见贺幼霆,忽然冷笑起来,“又是你,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还教唆我老婆举报我,怎么着,当我死了?”
贺幼霆顺着门缝看进去,小宇妈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她怀里的小宇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他瞬间暴怒,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领,直接将他怼在玄关的鞋架上,“你还是不是人,那是你儿子!”
小宇爸后背撞得生疼,咬牙切齿,“少他妈多管闲事,那是我儿子,我愿意打就打!”他喝了酒,毫无理智,手里的擀面杖直接就照贺幼霆脑袋砸了上去,“老子不光打他,老子他妈还打你!”
小宇妈失声尖叫,贺幼霆反应极快,脑袋一歪躲了过去,但那擀面杖还是重重砸在他肩上,他吃痛,彻底怒了,将小宇爸摁在地上暴打,但小宇爸比他壮,酒壮怂人胆,很快与他扭打在一起,一时间谁也没占上风。
小宇妈已临近崩溃,忽然看到怀里的小宇鼻子开始流血,小宇妈抖着手胡乱擦去,顿时抹的孩子半张脸都是血。
她彻底崩溃,用尽全身力量大喊了一声:“别打了!!!”
“我要报警,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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