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时轻叹一口气,空着的手将她的头发挽至耳后, “小绊放心, 我只是去倒杯水。”
苏浈却陷入低落的情绪无法自拔, “他们都走了, 我只剩你一个人了……”
她又被困在了那个梦魇中。
二皇子把她拖到地上,用马鞭狠狠地抽打她的脊背, 二皇子妃端坐一边冷眼看着,还饶有兴致地让人端了一盆盐水来。
“贱人,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来败坏我的名声!”他拖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像垃圾一样随手扔在面前, “你倒是养了条好狗, 只可惜啊,好狗认错主了!”
血腥气一下子就浓烈起来,二皇子妃捂住鼻子, 同二皇子抱怨几句,而苏浈却不敢置信地抹开这人的头发。
这是飞絮, 从前会说会笑的飞絮,此刻声息全无,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身躯。
两天前她悄悄告诉自己, 她发现东墙边有颗矮树,借着力道或许可以试着翻出去,回苏家报信求援。
苏浈知道她成功逃出去了,因为她出去那日,二皇子便将自己打了一顿。但苏浈没想到, 她是这样回来的。
二皇子打累了,坐到一边喝了口茶,二皇子妃悠悠劝道:“莫要动气,这丫头好歹是送回来了,也没让消息走漏出去。”
二皇子冷笑道:“贱人的父亲好会坐地起价,不过区区一个婢女,居然也敢同我要工部侍郎的位置,真是异想天开,果然是一家子贱种。”
二皇子妃又叹了口气,捂住鼻子撇一眼苏浈,“这弄得血刺呼啦的,脏死了。她兄长已是没用了,还留着这贱人做甚?”
苏浈浑身一抖,“我兄长怎么了?”
“你兄长说他宁死不降,自然是去死了嘛。”
苏浈眼前一会儿是苏英战死沙场的模样,一会儿又是苏英除族离家的背影,还有苏迢同徐氏冰冷的面孔,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又颠三倒四地说了些胡话,一会儿喊母亲,一会儿又喊苏英,甚至连飞絮流云都喊了个遍。
最后将泪湿的小脸放在他手中,哀求般地蹭了蹭。
段容时顺着她的头发安抚许久,目光落到她脸上,有些茫然地呢喃道:“我不会走,可现在要走的是你啊。”
他的手下一直在苏浈身边守着,这原本是为了保护苏浈的安全,却让他知道了许多令人意外的消息。
同他成婚的确是松开了苏浈的手脚,令她在大婚第二日便开始处理自己的财物,准备假身份,又借着修缮段府的遮掩,悄悄在京中置办了宅院。
他很清楚,这是苏浈替自己准备的退路,只是他不明白,这条退路究竟什么时候会被启用。
有时候段容时也觉得自己矛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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