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比较新鲜,随便玩玩而已。”
“谁有兴趣看他那些东西,这个年代还写诗,看他住那破出租屋,写诗能当饭吃吗?”
……
是要遭遇多少次伤害,才会从爱变成失望?他感激季长华,也恨过季长华,但最后,终于变成了失望。恨是爱的相对面,极爱才有极恨,但现在他什么感情都淡了,最后只剩下对这个人的失望,失望对方连为人的基本素质都没有——季长华压根儿不是正常人,他就是个疯子。
疯子季长华把他压在病床上又做了好几次,明明一次次射在他身体里,一转身却又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苏元彻底受够了这种戏码,出院后就开始琢磨着要跑路。他最多的行李是书,大部分托付给鹤西朗了,他物质欲望极低,这几年的生活,私人物品还装不满一个行李箱。
就在他吭哧吭哧拖着行李箱去火车站时,季长华在火车站逮住了他。
两个身材高大的人把他拖进了车里,苏元一抬头就对上了季长华赤红的眼睛,以过往经验来看,这人是彻底暴怒了。
“你要去哪里?”季长华咬牙,强忍着怒火。
苏元没有回答,车里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沉默。
季长华又问:“你要走?你要抛弃我?”
苏元冷冷道:“抛弃这个词的意思是,扔掉不要。我只能抛弃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有关系吗?”
“我怎么不属于你,”季长华见撒泼不成,竟然开始了耍赖,他拉着苏元不放手,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你明明就喜欢我。”
他都看了苏元写的那些诗,不可否认,当他认认真真读过一遍这些句子后,心中产生了微妙的触动。
其中有一句季长华特别喜欢——他今天来找我了,我想跑到路上大吼,让别人骂我神经病。
当他意识到诗句中的那个“他”竟然就是他自己时,季长华高兴了起来。
“我只是过去喜欢过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了。”苏元不吃他这套,表情依旧冷淡,“你知道赫拉克利特为什么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吗?”
季长华没说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遇到了,苏元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内容,听上去高深莫测实际上屁用没有。
“因为河水一往无前,”苏元自顾自说,“你现在踏进去的那条河,和你过去踏进去的那条河已经不同了。同样的,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可能过去那个我喜欢过你,但现在这个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又不是河,你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季长华说,“如果昨天你犯了罪,你跟警察说,今天的你不是昨天的你,他们信你吗?他们会把你抓起来还要骂你神经病!”
很多看似深奥的哲学问题,偏偏是被一些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五打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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