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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泽微有了与图雷合作的理由,可...她又如何忍心将香包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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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长定宫后,李泽微走进了延华宫,没有让人通传,也没有进寝殿,而是站在远处的回廊下望着坐在窗口的身影,自从朝辰有孕住进延华宫,她没有再履行三日之约,很少前来,一则是政事繁忙,二则是不知如何面对朝辰。
而朝辰也出奇的乖,没有特意来寻她,只乖乖的待在宫里养胎。
李泽微有时很晚会偷偷站在回廊这望着那寝殿出神,没人敢上前打扰,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今天也是一样,她没有进去,窗户上烛火透出的剪影很模糊,依稀可辨认出朝辰是在做女红。
听说是跟何绾玉与苏迟学的,在做一些孩童的肚兜与虎头鞋。
看着这样的朝辰,李泽微总有一种错觉,或许这就是朝辰求了许久的生活,而自己真的给了她的恍惚。
看得累了,李泽微不忘抬眼看了看被盖住一半的月亮,再次转身离开延华宫后。
窗户被推开,月色朦胧,而朝辰这站在那望着刚刚李泽微站的回廊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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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图雷,是在潜邸别苑中。
秦悦领陪图雷游玩的皇命,带着乔装在护卫之中的李泽微与图雷在书房中相见。
书房外站着的是吴彦君从尊蓝带的亲卫,如今也是秦悦的贴身护卫,守着房中三人的密探。
“皇上...”
图雷刚开口,就被李泽微制止“大哥,这里没有外人”
“好”图雷豪爽一笑,也收了行礼的姿势,大大方方与两人一同坐下“来这可是有事要说?”
“有”李泽微抬手在胸口,像是下了决心,抬眼看向正等她开口的图雷“嫂子找到了”
“真的?她在哪?”图雷激动的双手握着李泽微的肩膀,见李泽微微微皱眉,才发觉自己过于用力,松开手,摸了摸后脑,那羞涩的像个孩童。
只是,下一刻,当他望见李泽微从怀里掏出香包时,却慌了神,那摊开的手掌就在他面前,沾着血迹却无比熟悉的东西就那样静悄悄的躺着,他不敢去触碰,更不愿去接受。
此刻李泽微似乎不需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因为结果他已经猜到了。两人只是静悄悄的看着图雷脸色的变化,没人开口惊扰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图雷才苦笑着拿过香包攥在手里,站起身往书桌前走去,背对着两人站在书架前,手指摩挲着两匹奔驰的骏马,思绪飞远。
‘图雷,以后我们在草原上会有自己的家吗?’
‘图雷,今天你要赛马赢了我,我便为你唱那首你最爱的《铃儿颂》’
‘图雷,我好累啊,容我休息几天,下次再给你唱...我可不是不守信用,又没说啥时候唱,对不对,以后总有机会...’
‘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做这种东西?不过...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一定会贴身带着,一刻都不会取下来’
‘图雷,这两匹马一定是我俩对不对?这草地是以后我们的家吗?’
‘图雷...’
‘图雷...’
低头看向手中的东西,许久才开口轻声说道“蒙雅...我还没听到那首《铃儿颂》”一滴泪挂在那香包上,轻轻滑下,却无法将血迹晕开。
握着香包的手掌,莫名紧了紧,将香包放进自己怀里,离心最近的地方。
深呼一口气,才缓缓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封信,回到桌前,手指按着信推到李泽微面前“这是找到蒙雅的谢礼”
李泽微接过没有打开,直接放进怀中,她知道这一定是当初图雷进汴京给金勇朗的信。
图雷见她不甚在意,也没捅破,而是问道“她..现在在哪?”
“我的人已经将嫂子交给巴尔思,被带到你曾嘱咐的地方,那片属于你们的草原”
听到这话,图雷才恍然一笑,他总是守信带她去了那里。
“大哥...那晚泽微所言,如今依旧有效”
看着李泽微郑重的双眸,图雷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五日后,我依旧会回胡部”
秦悦听闻却紧皱眉头,她想不明白,图雷这句话的意思,余光却在看见李泽微的侧颜时,心里更加忐忑,面前这两人,似乎在打哑谜,而她不知道谜面,也不知道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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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另一边林长街骑着马从清怀王府出来,昨天是文颖的生忌,可直到今天才有空去看看她,便独自一人往无缘山去。
祭拜完,正值未时三刻,主路上许许多多人正结伴上山拜佛或者已经拜完正下山而去。
林长街骑着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后山的断崖处,从竹篮中取出一些纸钱,挥手朝着崖下撒去,待冥纸撒完才牵着马准备下山离开。
这片后山很少有人会来,树林中只能听见,马儿嘿儿嘿儿的吐气声,还有手杖时不时打在石头上的敲击声。
正悠闲着,突得被一阵脚步声与呼救声吸引,闭眼聆听,似乎在西南侧,将马儿拴着一旁,使着轻功飞身而去。
靠近时便看见是几个蒙面男子围着两个人,似乎是在抢劫,只见被劫之人将包里的东西全递了过去,还不忘护着身后人“钱都在这,放过我们吧”
可劫道之人似乎不满足于此,拿过包袱递给同伴,手持长刀步步逼近“呵,两位姑娘若从了我们哥几个,定然会放了你们”
如此狂放,林长街又如何能忍,飞身上前,几招便将贼人打跑,弯腰拾起包袱递过去时,面前姑娘还未接到,却见包袱再次掉落。
瞬间回神的林长街立刻弯腰再次捡起。
站在后面穿着青衣女子将包袱接过,粉衣女子对着林长街福礼道谢“谢公子搭救,芸儿感激不尽”
“芸儿?”林长街双眸紧紧望着眼前人的面庞,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还礼“姑娘客气了,只是这后山鲜少有人过来,很是危险,不知两位姑娘是要去哪处?若不嫌弃,在下可护你们离开”
青衣女子在后面拉了拉身前人的衣袖,低语道“姐姐,让他送一下吧,若再遇到贼人怎么办?”
“在下林长街,若二位姑娘有顾虑,在下可以在远处跟着,绝不靠近”
粉衣女子莞尔一笑,再次福礼“公子误会了,芸儿是怕耽误了公子”
“不知两位姑娘要去何处?”
“离开汴京,哪里都行”身后的青衣女子立刻接过话,可刚说完就见粉衣女子转头看她的模样,瞬间又息了声。
林长街打量了两人的穿着,应该是哪里府里的小姐,又见两人想要离开,恐怕是与家中人闹了矛盾,让她俩在外实在担心,双手握着手杖抱拳问道“敢问姑娘可是与家人闹了别扭?外面实在太乱,若出了汴京城更是危机重重,两位没有武功傍身,在外行走江湖,很容易出事”
抬眼看两人眉头便知,这两人也有如此担忧,便又继续说道“天要黑了,不如在下送两位先回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下,待你们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如何?”
粉衣女子想了想,点头答应“谢谢公子”
进了城后,便就近在城西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下,或许是经历了波折,见青衣女子摸了摸肚子,林长街便提议下楼吃饭。
坐在同一桌上,林长街总会将视线停留在粉衣女子身上,尤其是那与文颖有着七八分像的面庞,让她更加出神。
“林公子?”粉衣女子出声打乱了林长街的走神。
“额?”
“林公子为何总看着我?”粉衣女子说出这话,一旁的青衣女子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两人看着林长街,似乎在等待回答。
“实在抱歉,姑娘与在下认识的人太像了,所以看入了神,望姑娘见谅”
粉衣女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林公子也不用如此客气,小女子叫冉芸,公子唤我芸儿便可”抬手指向身边女子“这是我妹妹,冉月”
林长街听罢脑中闪过一个名字“不知冉平是你何人?”
听到这话,冉芸也有些惊讶,却迅速敛了情绪“是家父”
“原来两位就是禁卫军统领冉平大人的千金”林长街没想到会这样认识冉家人,转头想到最近汴京传闻冉家要与顾家结亲一事,便想明白这两人想要离开的原因。
“林公子,认识家父?”
“在下哥哥也在朝中做事,所以有所耳闻”林长街将林三晨拿出来做了挡箭牌“冉姑娘不必客气,我只比你父亲小几岁而已,喊公子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难道要喊你叔叔吗?”冉月刚说出来,就接受到冉芸的眼神,立马收了话,低头继续吃着。
冉芸转头看向林长街“月儿还小,口无遮拦,请公子不要介意”
“无妨,若按年岁,这声叔叔,我确实该当”林长街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确实已经到了这个岁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
见眼前人的模样,冉芸捂嘴轻笑“林公子看上去也就比芸儿大几岁的模样,喊叔叔属实有些过意不去,不如叫您林小哥如何?”
“小哥?”
“大哥的话,总感觉把您喊老了”
林长街看着眼前人得体的谈吐,与当年的文颖更加贴合,只是冉芸比文颖更有自信,也更有主见。
“那冉姑...芸儿,便喊这个吧”
饭后,林长街将两人送到房门口,没有进去“在下先回府了,明日午时再来此处寻两位,望两位想好日后去处”
“芸儿与妹妹,定好生打算,今日多谢小哥搭救”
“那...”林长街望着那熟悉的容颜,有些不愿离开,她好怕又会失去,便再次重复“希望两位明日能当面告知在下,莫要不告而别”
“芸儿明白”冉芸似乎听出她话中的忧虑,点头答应。
林长街听到这定心丸,才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身影从楼梯消失,冉芸才将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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