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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啊，”蒋辰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东西，然后扬起手，一个拇指关节大小的骨头展露了出来，“言君，你瞧一瞧，这是不是你昨天落在我那儿的吊坠？”

白骨被红绳串住，悬在空中晃了晃，惨白的骨头与鲜艳的红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格外的刺眼。

郁言君手指用力攥紧，嘴角僵了一瞬，不由往前走了几步，微笑道：“我说我今天怎么没找到呢，原来是落在你那儿了。”

郁言君伸手准备将那个骨坠拿回来，却见蒋辰猛地收回了手，将吊坠又攥进了掌心里，郁言君不由眉头一皱，有些诧异的看向蒋辰，疑惑询问：“蒋辰，怎么？”

对上郁言君一贯温和儒雅的面孔，蒋辰嘴唇紧紧抿住，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言君，我记得你之前告诉过我，这个挂坠上的骨头是狼骨……”

“我今天再问你一遍，这个骨头，究竟是不是狼骨？”

蒋辰一抬眸，直视郁言君的眼眸，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郁言君眸光一闪，抿唇点头：“确实是狼骨。”

这个回答让蒋辰眸光彻底暗淡了下来，他往后不由退了一步，连笑容都无法维持了，表情有些僵硬的开口：“昨天我拿着这个吊坠打算还给你，正好碰到了处理这次杀人案的法医，她看到无意间这个骨头，一眼就认定这是人骨，而且还是女人的小指指骨……正好，一年前开始的连环杀人案第二个起案子，死的正是一个女人，缺失的也正是小指指骨。”

蒋辰微抬眸，看向郁言君，嘲讽的一笑：“言君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

郁言君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暗沉，继而眉头微微蹙起，有些难以置信的质问：“蒋辰，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难不成是在怀疑杀人凶手是我？”

“不是怀疑，”蒋辰微摇了摇头，“是已经肯定杀人凶手就是你了。昨天法医已经检查了这个指骨跟一年前那个女性尸体的匹配程度，结论是百分之百。”

蒋辰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昨天看到的检查结果，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而且，一旦结果摆在了眼前，蒋辰才越发感受到了曾经郁言君诸多可疑的地方。

比如在处理尸体是熟练高超的技巧，跟眼前这个医学界的新星完全吻合。

“蒋辰，说不定是那个杀人凶手想要陷害我呢？你可不要轻易中了别人的计谋啊。”郁言君立刻摇头否认道，眸中写着冤枉二字。

“言君，我认识了你四年，真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了，”蒋辰的表情逐渐收敛，严肃的开口，“这个吊坠，从半年前你就随身带在身上了。你作为一名医学界的天才，别告诉我你连这骨节是人骨还是狼骨都看不出来？”

郁言君瞳孔一顿，瞬间沉静了下来。

充满了福尔马林药水味的实验室忽然一下子显得格外寂静，透着一股莫名的阴冷。

“呵——”

郁言君的身体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器材后面，忽而一笑，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似乎全然没有被发现的恐惧。

“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被你发现了，”郁言君一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神态轻松的半靠在了实验台上，无奈的耸了耸肩，“看样子我还是太信任你了啊。”

否则又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吊坠落在蒋辰家呢。

“你这是承认你所实施过的一切犯罪吗？”蒋辰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追问道，“郁言君，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好友竟然是连环杀人犯的凶手，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杀人还需要理由吗？”郁言君诧异的睁大眼睛，很是不解的反问。

这跟之前那个儒雅温和的男人截然不同的状态几乎让蒋辰哑然，他顿了顿，开口道：“就算杀了人，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的对待那些尸体？”解剖，分肢，肆无忌惮的将尸体当作物件一般分解。

“残忍？还好吧，我其实只是为了取一些骨头和内脏而已，”郁言君沉思了一会儿，淡定的耸了耸肩，依旧温和的笑了笑，“毕竟我杀了人嘛，总得拿个物件留作纪念不是吗？”

郁言君话语十分平淡，毫不掩饰自己连续杀人的恐怖行径，就好似杀人不过像碾死只蚂蚁那么简单一样。

这么轻易的话语让蒋辰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眸中的愤怒直接投射在了他的脸上。他脑海中不由开始播放那些受害者家属当发现自己的妻子女儿被杀害的时候，痛不欲生的悲鸣以及绝望的痛哭，好似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郁言君！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害了多少个家庭？！！！”蒋辰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怒吼道。

“别人的家庭……跟我有关系吗？”郁言君眸光一沉，淡定回道。

郁言君不由回想起自己童年被孤儿院院长虐待的场景，冷然一笑。自己都没有家庭，为何还要顾及其他人的家庭？

这么冷漠的态度让蒋辰完全震惊了，他像是第一天才认识郁言君一般的摇了摇头，嘴唇微张：“那些内脏呢？！难道你都卖了？？”

“卖？我为什么要卖？”郁言君淡淡笑了笑，微抬下颚，“你刚刚不还看到它们了吗？”

“什么？”蒋辰眉头一皱，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他顺着郁言君的目光看到了刚才的那个冰箱，立刻明白了过来，瞳孔瞬间一缩，“这些切片？！”

这些切片难道都是那些受害者的内脏？！

像是看出了蒋辰的猜测，郁言君温和的应道：“对啊，做成切片才更好研究嘛。”

蒋辰瞬间被郁言君冷漠无情的话语给刺激到了，凌厉的目光直接射向了郁言君：“郁言君！你！你简直是个恶魔！！”

“多谢夸奖。”

郁言君淡定的接受这个评价，全然不将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命当一回事。

蒋辰深呼了几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将自己这个曾经的好友如今的恶魔打倒在地的想法，冷声道：“郁言君，我们认识了四年，我以朋友的身份劝告你，你现在去自首兴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减刑吗？”郁言君挑眉一笑，摇了摇头，“我杀了那么多个人应该没法儿减刑吧？”

蒋辰一顿，不可否认，郁言君如今犯下的罪行，别说减刑了，不判死刑都难！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去自首或许还能向那些受害者赎罪！！”

蒋辰快步上前探手准备抓住郁言君的胳膊，却被郁言君一躲，转眼间郁言君手中就拿着一把手术刀，锐利的光芒在他灵活的指尖来回翻转，仿若刀花。

“赎罪？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赎罪？”郁言君一抬眸，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温和，很难将他跟那个连续杀害七个人的变态杀人狂相结合。

蒋辰视线落在那把手术刀上，目光一凛：“郁言君，你现在是打算杀了我？”

郁言君唇角勾了勾，没有说话，却一个抬步向前，举着手术刀挥向蒋辰。

蒋辰可是受过军校训练的，看到这迎面而来的手术刀，他想都没想就抬手拦住，目光凛冽的对上郁言君的视线。

郁言君看着蒋辰，忽然淡淡一笑，在蒋辰心生不祥预感之际，郁言君手肘顺势一转，没有丝毫犹豫的将手术刀锋利的刀刃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瞬间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对方伤口的缝隙渗透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大褂。

蒋辰瞳孔一张，嘴唇颤了一下，立刻松开手，扶住整个人软倒下来的郁言君，嗓子一紧，怒吼道：“郁言君你在干什么？！！”

郁言君轻咳了一声，嘴角略渗出了一起血迹，他嘴唇微勾，淡淡瞟了蒋辰一眼，嗓子喑哑：“……我，只能死在我手里。”

蒋辰喉咙紧了紧，咬牙切齿的说道：“郁言君你别做梦了！你犯了罪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别想逃脱！！”

说罢，蒋辰便立刻掏出手机给自己同事以及救护车打了电话，之后立刻将没什么力气的郁言君放平在地上，桎梏住对方的动作，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

“卡！！这场过了！”

导演一挥手大喊一声，瞬间将所有工作人员的心神从戏中唤了出来。

这场戏接下来的剧情其实云萧泽早就拍好了，也就不需要再拍了。接下来的剧情大概就是救护车及时赶到，将郁言君成功救了回来，并在郁言君痊愈之后，给予了他法律的制裁，郁言君被判决了死刑。

云萧泽这会儿身上都是鲜红的糖浆，特别黏手，导演一喊完卡他就立刻跳了起来，胸膛上还顶着一把手术刀，怎么看怎么滑稽。

由于还要拍特写，云萧泽只得忍着这一身糖浆，等到特写拍完了才跑进休息室火速换了身衣服，然后将手上的黏腻感洗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