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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铭钰本来打算起身,不得已又坐了回去,往日清润好听的声音压抑着不耐烦,“皇后何出此言?”
尽管心里暗恨不已,但皇后保持着端庄,“我们这才刚坐下,你就要走,就连本宫让人上的茶,你也没有喝一口。”
贵妃笑了一下,“说来也是好笑,贵君都进宫十几年了,我们坐下来聊聊天的时间还真是少得可怜。”
蓝铭钰虽然进宫做了贵君,但是到底是男子,曾经胸怀大志,又岂会跟几位女人计较。
“我是男子,皇后和贵妃是女子,本就应该避嫌。”
一番话说得够直白了,要是两人再说这样的话,就是别有居心了。
为了避嫌,蓝铭钰让皇上把他的寝宫安排在了距离两人最远的朝华宫,只要不是刻意,根本碰不到。
今日蓝铭钰有事去找皇上,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到皇后和贵妃坐在那里聊天。
皇后非要让他去坐。
他若不去就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担心皇上难做,就顺了皇后的意。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借题发挥了。
清婉公主还嫌场面不够难堪和尴尬,阴阳怪气道,“都是父皇的人,只要心里没有龃龉,有什么嫌可避的?”
皇后笑着赞同道,“清婉这话说得不错,而且本就是坐下喝喝茶,光明正大,哪有什么舌根可嚼?”
贵妃与皇后一唱一和,“可不是吗,跟贵君多待待,我们才可能见到皇上呢。”
说到这个,皇后心里更加嫉妒了,不过表情依旧没变,只是放在腿上的手帕都快绞碎了。
“贵君别介意贵妃说的话,她不像贵君那些日日见到皇上,难免心里不平了些。”
说着大度的话,其实更加加剧了贵妃心里的不满。
不满的可不止贵妃和皇后两人,清婉一样十分不平,“有些人虽然日日见皇上,但也只是见见,十几年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要我啊,都没脸见。”
蓝铭钰的隐痛被清婉戳中,眼神泛着冷意,“公主尚未嫁人,说话需要谨慎,以免影响了公主的清誉。”
说到嫁人这个事,清婉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嫁不嫁人,清誉受不受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蓝铭钰第一次体会到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无奈,“这自然跟我没有关系,公主想怎样就怎样。”
贵妃见女儿被蓝铭钰说得不高兴了,心里也不高兴了,略带嘲讽道,“我说贵君,清婉也没说错,你说你日日跟皇上相处,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这些人说话诛心,蓝铭钰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抓紧,“这个世上有很多事需要看天意,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
“是吗?”贵妃讽刺之意更加明显了些,“皇上子嗣凋零,目前只有一位皇子,贵君既然没有那个能力替皇上延绵子嗣,就请把皇上让出来。”
蓝铭钰勾起一丝冷笑,“皇上不是东西,可以让来让去,如果贵妃有那个能力,我绝不拦着。”
想让他把皇上推出去,想到不要想,他可不是这深宫里的“无私”妇人,他很自私。
“你……”贵妃被气得脸色一青。
“像贵君这般自私的人,哪里舍得把父皇让出来,母妃,你就别想了。”清婉白了蓝铭钰一眼,眼里满是轻蔑。
一个男人也好进宫,真是不要脸。
蓝铭钰不怒反笑,甚至连心里刚刚产生的波动都平静下来了,“我还真就自私了,而且我还打算自私到底。”
清婉气得狠狠瞪了蓝铭钰一眼,“是,你自私,那你倒是给父皇生一个两个儿子啊,在这里跟我们横什么气?”
贵妃看了皇后一眼,怒气平复了些,“是啊,既然担了这份恩宠,总得回报一二吧?”
蓝铭钰真的不想跟这些深宫妇人见识,他也没争过宠,只是好好把握了他所得到的东西,“这份恩宠是皇上给我的,就算回报也是回报给皇上,跟几位无关。”
皇后微笑这附和,“贵君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确实无法干预,你们俩就不用逼贵君了。”
贵妃冷笑了一下,“他可是皇上的心头宝,我们怎么敢逼他,皇后娘娘言重了。”
“就是啊,母后,父皇都把我们视为无物,谁敢得罪他,得罪他不得被赶出宫去啊。”
清婉越想越不忿,蓝铭钰霸占了父皇十几年,这十几年父皇从来没有去过别人那里,他们要见父皇都是在家宴,国宴上,父皇简直都成他一个人的了。
蓝铭钰是真的听不下去了,“皇后娘娘,我找皇上还有重要的事,就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了。”
说完不给皇后拒绝的机会,直接走了。
贵妃咬碎了一口银牙,“太目中无人了。”
清婉连忙安慰道,“母妃别生气,他就是仗着有父皇的荣宠,不然他哪敢这么嚣张?”
皇后手里紧紧攥着手帕,面上却带着微笑,“我说你们气什么,十几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贵妃替皇后鸣不平,“皇后,你才是皇上的正妻,日日陪伴皇上的应该是你才对,他一个男人凭什么?”
是啊,她才是皇后,当年皇上就以皇君之礼迎娶蓝铭钰,将她的尊严踩到了脚底下,后独宠他,再不去别人的宫殿,甚至为了获得蓝铭钰的心,不惜为他罢黜后宫,若她和贵妃没有生育,只怕也是同样的下场。
皇后表面上的端庄几乎维持不住,“贵妃慎言,若是这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对我们免不了一番责罚。”
“是,皇后。”
清婉安慰道,“母妃,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好。”贵妃看到自己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非常欣慰。
皇后起身,“太阳越来越大了,回宫去吧。”
贵妃和清婉起身行礼,“恭送皇后。”
“母妃,你也回宫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贵妃点点头,“你要有事就来找母妃。”
“好。”
清婉坐了回去,愤愤不平地把茶杯里的水连着喝了几大口,“这个蓝铭钰太过分了,仗着父皇的宠爱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咦?
那是什么?
清婉起身朝之前蓝铭钰坐的位置走去。
凳子的后侧地上有一个白玉镂雕双鱼式香囊。
应该是蓝铭钰的。
这个香囊是去年南明国进贡的。
她看到后很喜欢,跟父皇讨要,但是父皇没有给,没想到父皇送给蓝铭钰了。
只是蓝铭钰貌似没有像父皇爱他那样爱父皇吧。
哼,看她怎么告状。
……
郊外某小山亭。
“说吧,让我出来有什么事?”女子面朝着田野,黑亮的发丝随着山风轻轻飘动,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吗?”孔翔飞看着乖巧坐在一旁的儿子,非常心痛。
女子微微偏头,带着水光的双眸扫了一眼小宇宇,“谁告诉你他是我儿子,我儿子在皇子府。”
“萱雅,这个才是你儿子。”孔翔飞又气又无奈,他都快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了,难道权势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萱雅震惊地立刻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小宇宇身上,“你说的,谁告诉你的?”
孔翔飞惊讶对方的反应,“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我又该知道什么?”萱雅一步一步走到小宇宇面前,漂亮的面孔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是我儿子,那皇子府的是谁的儿子?”
孔翔飞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当初这个孩子被人交给我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知道的,六年了,我忍了六年没有找你,到头来你居然不认他?”
萱雅带着恐惧地后退了几步,“不,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是皇孙,怎么可能是他?”
孔翔飞满是失望,当初跟萱雅在一起相处的美好日子还历历在目,为了离她近点儿,他抛弃家人来京城开武馆,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他一厢情愿了。
“萱雅,他是你亲生的,是你和我的儿子。”
萱雅根本不接受,带着一丝崩溃,“不,我跟你从来没有肌肤之亲,何来我们的儿子?”
孔翔飞仔细观察了一下萱雅的表情,不似作假,“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萱雅看着孔翔飞,心里有着不好的猜测,但是不可能,怎么可能?
孔翔飞意识到,萱雅好像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你回去问皇子吧,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说其他,而是让儿子见见你,儿子都五岁了,你还没有见过他,再不见,他就要长大了。”
萱雅现在哪还有心情做其他,心里慌里慌张,恨不得立刻去找皇子问清楚真相,“孔翔飞,你不该找我来,我们早已经断绝了关系,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孔翔飞蹲下身,微笑着与小宇宇平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断不了,因为有儿子,他是我们之间永远的牵绊。”
萱雅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大声反驳道,“不,我接受不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儿子。”
孔翔飞偏头看着萱雅,眼睛里带着很明显的期待,“这是事实,萱雅,离开皇子府,跟我回安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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