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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巴巴地扯到这儿,吕布一时半会的实在想不起陈公台以前还唠叨了些啥了,索性在变得磕巴之前,就偷偷摸摸地停了下来,偷觑项羽面色。

万幸项羽听到此处,再度陷入了沉思,一双重瞳里的神光已然飘远,也终于没再让他接着胡扯。

瞥了眼那张如石刻般深邃英俊的面孔,吕布忍不住一边腹诽这霸王越发难伺候,一边吁了口气,又灌了几口水,缓缓刚那一大通话讲下来、可谓劳心劳神、口干舌燥的劲儿。

只是他出行得突然,带的水囊还是韩信之前所借出的那个小的,刚才又已牛饮过几口,于是他没“咕咚咕咚”几下,水囊就已空了。

吕布舔了舔还显得有些干燥的下唇,也懒得去寻水源了,只将空荡荡的水囊挂回马上。

待他重新转过身来,差点就被一不知从何时起、无声伸到他身后的金丝镶边、嵌有宝石、身价不俗的水囊给撞到了脸上。

这水囊的主人,自是项羽。

见吕布愣愣接过,项羽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率先翻身上马。

他微微低头,大约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居高临下,口吻淡而委婉,却切切实实地承认自己已被说动了:“奉先方才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啥?

吕布一脸茫然。

——啥道理?

因他站得正背光,项羽又心事重重,并未看清他面上空白一片,只缓缓道:“然攸关紧要,还需先回城,召人议过再做定夺……本王先行一步,奉先饮足之后,也速速跟上罢。”

吕布:“……………………”

第19章

其实相似的话,以亚父范增为首的一干幕僚,早已不止一次向项羽提及。

只是一来范增献策时,惯来爱将事摊开了讲时,明白归明白,公允归公允,却未顾虑到项羽自矜的脾气,斟词酌句间还显得冗长而干瘪,自然叫项羽听得昏昏欲睡,无法意动;二来项羽所率领的楚军将士确实多是楚国本土本乡的出身,背井离乡多年,对故乡生出了浓重的思念之情,倘若勉强留下,恐怕也需面临斗志锐减的窘境;三来还有心怀鬼胎的项伯在其中扰动周旋,陈平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放任自流……

安在吕布这,情况却是截然不同。

他将这憨子霸王那傻不愣登的行事看在眼里,无形中就当作少时莽莽撞撞、摸爬打滚间走了许多坑人的弯路的自个儿看待,便理所当然地代入了对方所想。

这才有了那一通夸赞带激将、劝说加建言的切合,看似误打误撞,最后却无一不挠到了项羽心里那先前无人碰触过的痒处,竟就倏然点亮了原本乌茫茫的霸王脑子里的灵光。

有这桩大事在前,项羽已彻底忘了叔父项伯的可疑行径给他带来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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