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殿中除守在门外的宫人外,唯有同样正打量吕布睡态的韩信。
韩信对这来得莫名的问虽觉得困『惑』,仍坦然表示:“自是因陛下得贤弟为肱骨、鼎力辅佐之故。”
他投身于楚营的时日,远远多于吕布的。
之所以那日心灰意冷,失望离去,不外乎是看透了项羽一身致命弱点。
知其刚愎自用,任人唯亲,残忍暴戾,目光前短,不恤百姓……
虽有世间无双之勇,最后也必将是落亡结局。
韩信始终坚信,之后那一切转机,皆起于贤弟。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如今回想过往,仍感些许不可思议。
怕是只得贤弟这等世间同样无双的奇士,才拗得动项羽的固执脾『性』了。
闻言,项羽非但未被惹恼,反倒极难得地笑了。
他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不由转过身来,正眼看向神『色』自若的韩信,沉声道:“朕亦如此认为。”
韩信面不改『色』,正仔细思忖着这话的真伪时,项羽忽又开口,漠然招呼:“坐。”
竟是一副要与韩信促膝长谈的架势。
韩信虽领兵横扫数国、立下显赫战功,但他既非江东出身、追随项羽多年的亲信部将,又非他贤弟那般后来居上,神奇地最合了项羽眼缘的心腹重臣。
加之他擅谋军,却不擅谋己,不知钻营官场为何物。
在这封赏前的紧要关头,旁人忙着结交可用、积极运作时,他始终只顾着闭门钻研撰写兵书,连入宫都极少,况且专程去项羽前表现?
自回咸阳后,他于贤弟催促下,交上兵符归还兵权后,除那日又被贤弟催着入宫向将称帝的项羽干巴巴地道贺几句外,就只有得了贤弟留书、大惊之下入宫的那回了。
真正得向来高傲的项羽如此平和亲近地邀谈,着实是头一回。
韩信微一怔后,神『色』仍是泰然,微微颔首谢恩后,即真坐下了。
吕布对这场二人夜话,自是不得而知。
他于睡梦中纵马驰骋,酣畅淋漓地大杀特杀,眼看着就要捉着那可恨的刘耗子大卸八块,得意大笑时,耳边忽传来一阵极耳熟的声音。
就连那对话,也隐约让他感到几分似曾相识。
好似是那憨帝在问:“……如朕能将几何?”
好似是他那便宜憨长道:“陛下将兵,多多而益善耳。”
就当他朦朦胧胧中感到几分欣慰,暗道这憨长到底底子比那憨帝强得多,无师自通了逢迎拍马的精髓时,就又听那憨帝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复问:“子有何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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