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秋:“……”
宋有秋立刻抬起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做。
晋楚龄这才移开视线。
宋有秋暗骂,果然是个疯子。
姓晋楚的疯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解印一边盯着白玉石棺下的红影看,眼睛眨都不眨,盘在他手腕上的蛇仿佛受他影响,眸中全是要将人吞入腹的炽热和疯狂。
宿蚕声也紧盯着石棺出神。
相重镜出来,自己到底要对他说什么?
道歉?补偿?
但是被囚禁六十年的耻辱和痛苦,又哪里是他能随随便便补偿得了的?
宿蚕声越想越觉得惊恐,几乎产生了退却之心。
但晋楚龄解印的速度很快,几乎在十息之内,没等宿蚕声反悔,那紧紧闭的棺盖随着法印骤然破碎的声音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晋楚龄脸上一喜,忙凑上去拍打棺盖。
“哥哥!哥哥——”
相重镜和顾从絮没谈妥,已经没心没肺地睡了一觉,此时听到久违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做梦,迷茫地张开眼睛。
那独属于晋楚龄稚嫩软糯的声音陡然传入相重镜的耳畔,将他直接惊醒了。
“哥哥!我是阿龄啊!”
晋楚龄天不怕地不怕,弑杀全族之事他都能做出来,但现在却连小小的棺盖都不敢贸然打开。
他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棺盖下那人看到自己后的反应,所以只能卑微地乞求相重镜自己出来。
相重镜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缓了许久才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像是彻底认命了。
“死就死吧。”相重镜含糊道,“我早就该死了。”
他这样想着,心一横,直接抬手用力挥开棺门。
晋楚龄还在棺盖上扒着看,猝不及防被棺门直直撞到了脸上,砰的一声闷响,他闷哼一声被撞翻下去,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宿蚕声:“……”
宋有秋:“……”
宋有秋差点笑出来,一看到肩上朝他吐信子的小蛇,立刻将笑憋了回去。
石棺中,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棺壁,宿蚕声一怔,不受控制往前一步。
被封了六十年的相重镜缓缓从石棺中起身,伸手扶着棺材边缘,深深吸了一口新鲜至极的空气。
他将视线缓缓移向一旁,就看到了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宿蚕声。
相重镜:“……”
这神情……也太狰狞了,都咬牙切齿了,至于恨他恨成这样吗?
相重镜又是一扫,落在捂着鼻子坐在地上的晋楚龄身上。
晋楚龄虽然看着娇嫩,但皮糙肉厚到了极点,被石棺门直直砸在脸上也只是鼻子撞红了些,他看着相重镜满脸都是泪痕,哭着喊:“相哥哥——”
相重镜:“……”
当年晋楚龄毫不犹豫将自己封印在石棺时,也是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边喊相哥哥一边彻底封死石棺。
相重镜冲他们随意一点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打不过,不慌不忙地一抬宽袖,让幽火将棺材盖捡回来。
众人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全都呆呆看着他,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接着在三人的注视下,相重镜面不改色再次躺回了棺材里,幽火将棺材盖上,重新将石棺封上了。
告辞了。
宿蚕声:“……”
晋楚龄:“……”
第6章 龙本性淫
相重镜躺回棺材后,咬破指腹飞快在棺盖上重新画了一个繁琐的法阵——那是他看了整整六十年的阵法。
这些年他在梦里都想要破开石棺,但现在自由明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却又亲手将自己封了起来。
相重镜仰头看着眼前鲜红的法阵,血痕未干,一滴血摇摇欲坠,最终从阵法边缘流下,滴答一声落在他的脸颊上。
相重镜突然回想起来,当年的自己,似乎是连最简单的阵法都不会的。
三门每隔三年都会让年轻弟子聚集一起论道上课,相重镜性子太独,一门心思只知练剑,除了晋楚龄和宿蚕声外,几乎不与人交谈。
晋楚龄法阵天赋堪称一绝,少年意气风发,经常得意地向相重镜炫耀。
相重镜脾气很好,总是温声称赞他,不会让他有一丁点不快。
相重镜努力学了半年,但连最简单的阵法都记不住,晋楚龄被捧得太高,越发觉得相重镜这种只知道练剑的呆子配不上自己,明里暗里用小可怜的模样有意无意地说出诛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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