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絮冷冷道:“那人强行开定魂棺,致我主人尸身化为齑粉,我若见了他,一定将他活吞了。”
他说到“尸身”,眼圈一红。
相重镜:“这幽火是你主人的?”
顾从絮闷闷“嗯”了一声,又想起那段记忆,更加憋屈了。
当年那幽火死皮赖脸地认主,真的是因为相重镜就是他主人转世吗?
顾从絮不敢相信自己那仿佛仙人似的主人转世会是骚话随口就来、随时随地都在撩人的相重镜,所以一直到御兽大典之前那几日,顾从絮都在暗搓搓地观察相重镜。
「他主人处事不惊,无论何时都泰然自若。」
相重镜直接掀翻了棋盘,对满秋狭怒道:“走哪一步要你和我指出来啊?!这两个位置有差别吗?!没差别你和我说!你让我走哪一步?!”
顾从絮:“……”
「他主人渊清玉絜,垂眸轻笑从来都是如幽潭之水,不见波澜。」
相重镜一脚踩在琼廿一单膝跪地的膝盖上,手肘搭在膝上,皮笑肉不笑道:“嗯?赌啊,再在我面前赌,我把你狗头拧下来!”
顾从絮:“……”
「他主人温润如玉,说话从来没有半分不雅。」
相重镜窝在柔软的榻上,右手勾着左手不住地画圈,暧昧地低笑:“今日三更天,你还来我榻上吗?”
顾从絮:“……”
顾从絮面无表情。
相重镜,绝对,不可能是他主人。
无尽楼鸡飞狗跳好几日,终于到了御兽大典那日。
相重镜左手伤势彻底痊愈,顾从絮盘在他手腕上,被层层叠叠的红衣遮掩住,只露出一个微弱的小鼓包。
相重镜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金铃已经被满秋狭拿去修好,虽然铃舌不见了,但总归模样和当年没什么分别,勉强能带着。
顾从絮被那铃铛硌得脑袋疼,拧眉道:“你多大了还带铃铛?”
相重镜披上外袍,心不在焉道:“我幼时被丢弃时,浑身上下只有这四颗铃铛,这或许和我身世有关。”
他系好衣襟,挑眉道:“你找到连理结了?”
顾从絮:“……”
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从絮憋屈道:“本来能随便找到的,但那条小蛇好像故意将连理结藏着,我只能从那么多神识里挨个找。”
自然就慢了。
相重镜点点头:“辛苦你了。”
顾从絮本来以为相重镜要奚落他,没想到突然得到这句,他一呆,才哼了一声,别扭道:“你知道我辛苦就好。”
说罢,叼着尾巴再次跃进了识海里。
御兽大典十年一度,连往常从不出门的满秋狭都应邀而去。
两人带着面纱,隐藏身形顺利到了御兽大典。
御兽大典的场地是一处三面凸起的石座,中央是用无数玉石铺成的原形石台,大的几乎赶得上五个无尽楼了。
相重镜在入口处领了象征身份的玉牌,溜达着进去了。
满秋狭看着那玉牌上的名字,挑眉道:“顾三更?你怎么起这么个名字?”
正在尽忠尽职找连理结的顾从絮一愣,将视线落在相重镜右手上勾着的玉牌上。
那上面果然写着“顾三更”。
“我又不能暴露身份。”相重镜勾着玉牌上的穗子绕了绕,懒懒道,“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吗?”
满秋狭古怪看着他,怀疑相重镜被下了什么降头。
这种名字有什么好听的。
顾三更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继而找连理结都不自觉找得更卖力了。
此次御兽大典的彩头是龙骨,让无数本来对御兽没兴趣的修士都赶着前来凑热闹,往常御兽大典三面的座位上能坐满一面都已是人多了,这次确实满满当当,座无虚席。
满秋狭身份尊贵,哪怕御兽大典无数大能云集,前来接待之人也恭恭敬敬为他特意选了个人少的芥子雅阁,唯恐他有丝毫不快。
满秋狭和相重镜拾级而上,到了最高处的芥子雅阁,发现里面的人皆是元婴以上的修为。
相重镜不太认得,但也无意攀谈,沉默走在满秋狭旁边。
那些放在外面受万人拥簇的修士见到满秋狭进来,忙起身朝满秋狭寒暄示好,在旁人来说几乎是莫大殊荣,但满秋狭却满脸不耐烦,随意点了个头,就拽着相重镜落了座。
满秋狭说着是来参加御兽大典的,实际上一落座就支着下颌盯着相重镜看。
相重镜早就习惯了他的视线,看了看周围,道:“不会等会晋楚龄和宿蚕声也会来这里吗?”
满秋狭根本不在意:“管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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