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看着他的眼神全是冷意,他甚至连怨恨都懒得生了。
晋楚龄往前走了几步,眼圈微红,喃喃道:“重镜,当年你明明……最喜欢我。”
在晋楚龄这疯子的认知中,他无论做了多少错事,只要他肯补偿,定能回到原点的,所以他才会这么不厌其烦地来接近相重镜,妄图和他重归于好。
相重镜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彻底烦了。
方才他和宿蚕声狠话说尽,恐怕宿首尊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
而这个根本不听人话的晋楚龄却没有是非观,根本不听旁人的话,一味地只认定自己的原则,比宿蚕声更难缠。
相重镜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下阶梯,站在晋楚龄上方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他:“晋楚龄,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喜欢你吗?”
晋楚龄仰头看他,茫然道:“因为阿龄聪明,好看?”
相重镜:“……”
宋有秋:“……”
相重镜哪怕再生气,也差点被这个回答给气笑。
宋有秋使劲憋着笑,顶着被晋楚龄灭口的危险依然待在原地充当柱子。
太刺激了,他要回去将宿蚕声、相重镜、晋楚龄这三个人的爱恨纠葛给写成一本书,到时候肯定卖遍九州!
再次感谢相剑尊让他又在看好戏第一线。
“不对。”相重镜神色淡漠,“我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至始至终都看不上我。”
晋楚龄迷茫眨了眨眼睛,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
“对去意宗来说,我只是他们养的一条狗。去意宗宗主为我起名「敛」,便是让我处处收敛,不要夺去曲危弦的锋芒。”
相重镜微微倾身,垂眸看着晋楚龄的竖瞳,低声道:“但自从我在御兽大典上出尽风头,他们知晓已掌控不了我,便让我同妖族结亲。”
晋楚龄呆呆看他,不太明白相重镜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说是结亲,实际上就是为妖族送去一个炉鼎罢了。”相重镜在晋楚龄耳畔低喃道,“我本以心灰意冷,但见了你之后我便知道,我的自由来了。”
晋楚龄似乎察觉到了这段话的意思,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不是……”
“你……不是这样。”
晋楚龄摇头,不知在否认什么。
相重镜却一字一顿打破他的自欺欺人。
“晋楚龄,你只是我用来摆脱去意宗的工具而已。”相重镜冷冷道,“现在去意宗控制不了我,你对我自然就没了用处。”
晋楚龄突然嘶声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当年你是真心想同我结为道侣的!你对我那么好……”
那么……好?
晋楚龄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也有些愣了。
他茫然地心想,当年相重镜对他那么好,自己……又为什么那么狠心将他封在那石棺中不见天日六十年呢?
直到这个时候,高高在上的晋楚龄才真正察觉到他当年对相重镜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冷血无情了。
他怎么有脸来奢求相重镜回到从前?
“六十年前你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已。”
相重镜抬起左手,握住一簇枯枝似的东西,那是连理结。
晋楚龄眸子终于浮现一抹惊恐,乞求地朝那连理枝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
“重镜……”
“而现在……”相重镜手掌狠狠合拢,连理结应声而碎,“我们扯平了。”
他垂下手,漠然道:“往后不要再来烦我。”
说罢,相重镜转身就走。
宋有秋看着晋楚龄失魂落魄的模样,偷笑一声,跟着相重镜颠颠蹦着跑了。
直到离开晋楚龄的视线范围,宋有秋才放声大笑,道:“大快人心啊剑尊!”
相重镜心情丝毫没受影响,还在找满秋狭所在的芥子雅阁,没吭声。
宋有秋的鬼话张口就来,笑吟吟地拍马屁:“刚才剑尊好威风啊,那连理结徒手就捏碎了。”
相重镜干咳一声,有些心虚地含糊应了一声:“嗯,是吧。”
其实他只是表面看着威风,是顾从絮操控着他的左手将连理枝捏碎的,看着冲击力比在识海中暗搓搓抹掉要强。
顾从絮在识海中道:“是我威风,你什么都没做。”
相重镜:“……”
相重镜附和他:“嗯,对,真龙大人最威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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