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絮别扭半天,才不情不愿将他在识海的发现说了。
听完,相重镜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敢相信。
“你确定?”
顾从絮哼他:“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
相重镜笑容顿时消失,盯着面前暴露他喜恶的灯,恨不得一手一个把灯芯给碾碎。
瞧见那似乎曲谱的纹路,相重镜面如沉水:“这是危弦的,所以你想灭了?”
顾从絮不好意思说自己嫉妒了,冷哼一声:“是它故意挑衅我,跑到我嘴边让我吞的。”
相重镜:“……”
从秘境出来后,顾从絮和孩子似的好像一直长不大,遇到事情只会莽,有好几次都让相重镜极其无奈。
后来不知是不是融合了那几块丢失的龙骨,顾从絮终于有点恶龙的做派,心智也逐渐成熟了,相重镜十分欣慰。
只是还没欣慰多久,这条活了千年的恶龙竟然又在和一盏灯置气。
相重镜差点笑出来。
“多大了啊真龙大人?”相重镜眸里全是温和的笑意,“一盏灯而已,别放在心上。”
顾从絮还是瞪那再次出现故意挑衅他的灯,看着又要蠢蠢欲动想吞。
相重镜知道顾从絮的本性,他不会只因为这灯是曲危弦的就这么闹别扭,八成还有其他原因。
见顾从絮就算像孩子一样不要脸的生闷气也不告诉自己,相重镜猜测那原因应该不怎么光彩,可能会让真龙大人丢人,所以只好自己去找线索。
顾从絮一边生闷气一边去偷偷摸摸看相重镜有没有在关注他,就像是在闹脾气的孩子似的,相重镜也乐得纵容他。
相重镜看了看周围一圈的灯,很快就发现了顾从絮不开心的原因。
——围在顾从絮身边的那一圈龙纹的灯,似乎比其他灯盏黯然许多。
相重镜了然。
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何这龙纹灯就和其他灯盏不一样,那么格格不入,温柔地开解恶龙:“三更,你往好了想,这也许并不是属于你的灯呢。”
此言一出,在等着相重镜哄他的顾从絮立刻瞪圆了眼睛,满脸都是“你难道背着我还有别的龙?”。
相重镜:“……”
相重镜自己对这识海的灯都一知半解的,怎么可能给顾从絮解释这独属于顾从絮的灯为什么这么暗。
相重镜满脸无辜,只好胡说八道:“你看啊,这灯和其他灯是不是不一样,说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最特殊的。”
顾从絮极其好哄,闻言眉头轻蹙,试探着道:“真的?”
相重镜信口胡诌:“自然是真的,也许等这灯彻底亮了,我就非你不可了呢。”
顾从絮脸一红,小声道:“胡说八道。”
虽然这么说着,但顾从絮越看这奇特的龙纹灯越觉得开心,也不管相重镜了,盘膝坐在地上眼巴巴看着围着自己转圈的灯盏,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瞧见他这么好哄,相重镜心软了下,看着他的神色更加温柔。
下一瞬,顾从絮眼睛一亮,眼睁睁看着那黯淡的灯盏火焰微微一跃,似乎更亮了些。
相重镜瞥见,不知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灯盏该不会真的……
相重镜吓了一跳,不敢再想顾从絮,赶忙逃出了识海。
曲行的衣冠冢已经下葬了,曲危弦呆滞地看着,心中的悲伤一点点往外渗,等到积攒到了一定程度,那木棺已经下了葬。
曲危弦的悲伤戛然而止,眼眶发酸却哭不出声,神色更茫然了。
相重镜眼尖地看到那衣冠冢上送葬阁的印记,眉头轻轻一挑,心道宋有秋本事倒是大,竟然真的把棺材卖给了去意宗。
等到丧礼忙完后,曲危弦便病倒了,明明火毒已经消除,但他却浑身滚烫如热炭,怎么都无法消除那热意。
相重镜见状不太妙,忙将满秋狭请了过来。
满秋狭本来对其他人没有兴趣,身体发烫要么走火入魔要么像凡人一样发了烧,不值得神医出手,但他耐不住相重镜软磨硬泡,只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过去了。
只是到了后随意瞥了一眼,满秋狭眼睛突然一亮,凑上前握住了曲危弦的手腕去探脉。
相重镜见他肯医,也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顾从絮坐在窗棂上,曲起一条腿,懒洋洋地摆弄着一堆竹条,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瞥见相重镜这么紧张,他嗤笑道:“你真奇怪,明明这么痛恨曲行,却对他儿子这般关心。”
相重镜心不在焉道:“他是他,曲行是曲行,我能分得清楚谁对我好。”
这世间对他的善意太少,所以每一丝每一缕相重镜都会拼尽一切死死抓紧。
顾从絮哼唧了一声,也不知是在不屑什么。
相重镜见满秋狭诊得认真,没有打扰他,退到外室的窗户旁,去看顾从絮在弄什么。
“你这是……”相重镜挑眉,“在做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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