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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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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看着段魏,说:“孟直师弟,你先回去吧。”

段魏拱手行礼,二话不说走了。

舒令仪见状也想溜。顾衍叫住她,淡淡说:“私闯藏书楼,该当何罪?”

舒令仪忙求饶:“师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罚你把这些书全抄一遍。”说着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藏书架。

舒令仪惊呆了,“全部抄一遍?”那她手不得抄断了啊!

顾衍冷哼一声,甩手欲走。

舒令仪扑通一声跪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说:“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私闯藏书楼了,师父,求求你,饶了徒儿这一次吧,藏书架不是徒儿弄塌的,是段师叔的冰刃——”

顾衍打断她,“你想把整个藏书楼的书都抄一遍?”

舒令仪连忙住嘴,见顾衍脸色不好,小声打商量:“师父,能不能少抄一点?”

顾衍全然不像平时那样好说话,似乎打定主意要严惩她,“再敢讨价还价,抄两遍!每天修炼完就到藏书楼抄书,守楼弟子盯着,一本都不能少!抄完的书拿给我过目,看谁敢替你作弊,省的你成天闲着没事,到处惹事生非!”

舒令仪欲哭无泪。

从此她便过上了苦命的抄书生涯。钱佩来看她,见她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抄书,说:“你真的打算把整个书架的书都抄完啊?”

舒令仪没好气说:“要不你帮我抄?”

钱佩赶紧摆手,“别,等会儿我还得去打扫灵兽棚呢。”

两人互视一眼,颇有种难兄难弟同病相怜之感。

钱佩叹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拜拜祖师爷?不然怎么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受罚的总是他们!

舒令仪闻言手下一抖,一个字便写歪了,当即撕了重抄,恨恨说:“拜祖师爷有用,我早去拜了!你说我干嘛那么好奇,非要来藏书楼找什么回天珠的记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好了,自作自受!这么多书,我一天都抄不了几页,旁边还有人盯着,不许人帮忙,师父还要检查,不能有涂改错漏,我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啊!”越说越绝望,只觉生无可恋,舒羽宾、回天珠、河洛太微宫这些事自然而然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第18章 好奇心(下)

人的适应力真是强悍,才过三天,舒令仪竟然已经慢慢习惯了每天抄书的日子。坐在藏书楼屋檐下,磨墨、铺纸、提笔,看着一个一个字迹从笔端流出,一张又一张白纸写得满满当当,竟然颇有成就感,心情也从烦躁抗拒变得忍耐平和。

舒令仪专心致志抄着一本《灵宝经》,待最后一个字写完,正要起身添墨时,发现景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展颜一笑,“昭明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醒我?”

景白说:“看你写得认真,不好打扰,怎么样,写完了吗?”

舒令仪叹道:“哪有那么快,抄了这几天,一本《灵宝经》都没抄完。”

景白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说:“抄书不在一时,天色已晚,不如歇一会儿,明天继续。”

舒令仪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愁眉苦脸说:“师父要查的。”想到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她就忍不住唉声叹气,提不起精神。

景白见她如此,宽慰道:“玄临君的本意想来并不是要你抄书,只不过是想磨一磨你的性子,歇一歇罢了,又不是偷懒,不会怪你的。”

舒令仪一副意有所动的样子。

景白提议说:“咱们去后山走走,活动活动手脚,也让眼睛休息休息。”

舒令仪忙把笔一扔,嘻嘻笑说:“师父要是怪罪,我就说陪昭明君去了,司师伯可是交代过,昭明君是贵客,要好好招待。”

景白莞尔一笑,“那舒姑娘打算怎么好好招待我啊?”

舒令仪眼睛一转,“昭明君,我请你吃好吃的!”

两人一路来到后山水潭。舒令仪说:“昭明君,你天天在这里练剑,可知道这里有什么美味吗?”

景白站在岸边,望着幽深寒潭说:“莫非是鱼?”

舒令仪笑道:“我们这里的鱼可和别处不一样,乃是银梭鱼,这鱼柔弱无骨,在水中看起来像银梭织锦,游动起来又似利箭离弦,十分狡猾,颇难抓捕,味道却极为肥美,是我们灵飞派三绝之一。”又问:“昭明君,你知道我们灵飞派有哪三绝吗?”

景白顺着她的话说:“愿闻其详。”

“南越山水闻名天下,我们灵飞派自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啦,靠山出产灵草,这是一绝,自然不消多说;第二绝便是这银梭鱼啦,这可是我们灵飞派独有的,外面卖的可贵了,都当灵丹妙药一样呢,说是吃一条便可灵力大增;至于第三绝,便是人了,如此钟灵毓秀之地,人物自然出众不凡,昭明君,你没发现我们灵飞派的弟子个个都是俊男美女吗?”

景白目不转睛看着她,“尤其是舒姑娘,更是艳冠群芳。”

舒令仪本来只是故意夸大其词,增加谈资,景白如此捧场,倒是弄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昭明君是在打趣我吧,师姐那才是清丽无双呢,我不过是只野猴子罢了,现在就要来抓鱼喽。”说着拿出缚仙网,一动不动盯着水面。

很快银梭鱼出现了,舒令仪抛出缚仙网,那银梭鱼却跟成精了似的,竟然跳出水面,避开陷阱,从半空中飞了过去,气得舒令仪大呼可惜。景白见状,祭出斩霜剑,一道紫光飞过,一条巴掌大的银梭鱼落在旁边草地上,犹在扑腾跳跃,挣扎着想要回到寒潭里。

舒令仪忙上前一把抓住,兴奋地问:“昭明君,你想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抑或是做成鱼脍也行。”

“就在这里烤了吧。”

舒令仪原本打算送到厨房,做的色香味俱全再给景白端过去,见他并不讲究,点头,“好啊,烤银梭鱼虽然有点暴殄天物,不过另有一番不同的味道。”说着点火支起烤架,又去杀鱼,撒上调料,简单腌制一番。

景白又抓了条银梭鱼,两人便对着篝火烤起来。舒令仪一边烤一边滔滔不绝说:“烤鱼虽然简单,但是要想做的好吃,是有诀窍的,首先一定要腌制,其次掌握火候很重要,最后就是香料了,把这种灵草塞进银梭鱼的肚子里,烤出来的鱼香气扑鼻,三里外的人都能闻到。”

景白微笑听着,忽然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喜欢吃鱼。”当年说起河洛的鲤鱼,也是这么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舒令仪嘿嘿笑道:“对啊,我上辈子肯定是狸猫投胎转世。”

景白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坛酒和两只酒杯。

舒令仪认出来是上次她送的梨花白,叫道:“哎呀,昭明君,你还没喝完啊!”换了她,哪怕睡着了都要爬起来喝光,好东西根本留不过夜。

景白说:“舒姑娘送的酒,自然要留着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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