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没好气说:“大家听听,这人刁不刁钻,我要是提前上演歌舞呢,转头她又要怪我不等她。”
何蕴打趣道:“钟姑娘不来,大家怎敢开场啊?”
说话间丝竹声起,带有河洛特色的飞扇舞隆重登场。
钟令仪端着酒杯,在景白旁边坐下,笑吟吟道:“这一杯,我敬小白你,请。”率先一饮而尽。
景白没动,而是冷着脸说:“钟道友,捉弄我很好玩是不是?”
钟令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小白,你怎么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在逗趣儿啊。”
景白懊恼的正是这点,大家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偏偏只有他没发现,跟个傻子似的。
钟令仪靠近景白,小声问:“小白,我这样打扮好看吗?”
景白恍若未闻,眼睛直直盯着前方歌舞。
钟令仪见他如此,有些意兴阑珊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不是成天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像个野小子。既然你不喜欢,那等下我还是穿回男装吧,其实我也不习惯,这么多钗环首饰,麻烦得紧。”
景白一整晚魂游天外,不知自己在干什么,脑海里一直萦绕的都是,他怎么这么蠢,连身边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景白从会拿剑开始,便养成每日练剑不辍的习惯,因此来到太微宫也不例外。他被钟令仪女扮男装一事困扰的彻夜未眠,干脆来到神女湖边,沐浴着皎洁月光,对着满天湖水练了大半夜的剑,一直到晨光熹微、朝阳初升这才回去。
刚进入庭院,便见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下,钟令仪穿着一身锦绣男装,头戴玉冠,宛如一介翩翩公子,手里却拿着一粒花生糖在逗一个一两岁的小孩。
“想不想吃啊?想吃的话就叫姑姑。”
那小孩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花生糖。
“要是被你爹娘发现我偷偷给你吃糖,回头又该说我了,所以小显儿,对不起喽。”钟令仪把花生糖扔进自己嘴里,嚼的嘎嘣响。
那小孩立即瘪嘴,委屈不已,眼泪滴溜溜在眼眶里打转。
“哎呀,你怎么这么蠢啊,这么大了姑姑都不会叫,光知道哭。”
一旁伺候的侍女不好说她,小声说:“显少爷,咱们回去吧,不跟姑姑玩了。”
钟显不肯走,抱住钟令仪的腿不放。
“好啦好啦,姑姑不肯叫,就知道耍赖。”钟令仪掏出一粒花生糖,还没递给他,就已经被钟显抢走,灵活地跑到菩提树另一边,离她站的远远的,这才一脸满足地吃起来。
钟令仪又气又笑,“小小年纪,你跟谁学的这么坏啊!”
景白心想,正是跟你这个姑姑有样学样呗。
钟令仪发现了他,笑道:“小白,你起得好早,昨晚睡的怎么样?乍然换了地方,还习惯吧?”
“修道之人,四处历练,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钟令仪很是热情好客,“练了一早上的剑,你饿不饿啊?我发明了一道新朝食,正要请你品鉴一番。”
景白无奈道:“钟道友,我已辟谷。”
钟令仪拉着他就走,“哎呀,就帮忙尝一尝,看看好不好吃,要是连你都觉得好吃,我们太微宫就又多了一道新鲜吃食。”
景白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坐在餐桌边。
端上来的是切成小段小段的油条和一碗不知加了什么呈暗绿色的豆浆。景白看着就没有勇气下嘴。
钟令仪还在一边解说:“豆浆油条是普通人家最寻常的朝食,满大街都是,要想把这两样东西做出新意来,我可是绞尽脑汁,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我曾在一本杂书上看过一道名菜的做法,说是把肉丝塞进豆芽里,于是灵机一动,豆芽塞肉太麻烦了,改把肉馅塞进油条里,再用油炸熟,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啊?一看就很好吃,我还专门起了个名字,叫金齑银丝。还有豆浆,普通豆浆太单调了,我就在里面加了些异香果的果汁,我尝过了,甜甜的,挺好喝的,虽然卖相有些难看。”
景白尝了一筷子便放下了,不予置评。
钟令仪一个劲地追问:“怎么样,好吃吗?”
景白不说话,不明白她一天到晚哪来的这么多新鲜花样。
这时钟显跌跌撞撞跑进来,闻到了肉香味,扒着椅子就往上爬。
钟令仪说他:“你怎么这么馋啊,哪里有好吃的哪里就少不了你。”说着舀了一勺绿色豆浆给他。钟显把头一转,露出嫌弃的眼神,指着油条表示要吃。
“这个你不能吃,火气太大,出去玩吧。”示意侍女带他出去。
钟显挣扎着躲到景白旁边,抱着他的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渴望看着他。
景白实在扛不住,在钟令仪的瞪视下,夹了个“金齑银丝”递给他。
钟令仪赶上来阻止。
钟显一拿到吃的,立即从桌子底下钻到另一边,一溜烟跑了。
钟令仪气道:“景小白,他吃了这个要是拉肚子,我可是要挨骂的。”
景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这时何蕴走来说:“不过是一点吃食,男孩子哪能养的这么娇贵。”
钟令仪转过头去不理他。
何蕴丝毫没有客人的自觉,凑过来说:“听说阿如你在试吃新鲜小食,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大饱口福啊?”
钟令仪怎么说也是主人,再不耐烦也只能忍着,说:“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若是不嫌弃,那就请吧。”
何蕴笑眯眯说:“阿如的口水,我也不是第一次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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