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卖灵草,不卖灵丹啊。”
舒令仪瞪他,“是你会炼丹还是我会炼丹?”
“我们不会不要紧,有人会就行了。”说着下巴指了指傅铭的方向。
舒令仪眼睛一亮,对啊,傅铭因为炼丹笔记的事,正好欠她人情,两人合伙炼丹这种事,想必不好推辞,炼成后再拿去万法阁寄卖,得利至少翻上几番。
钱佩嘿嘿笑道:“小师妹,我给你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算不算一份大礼啊?”
舒令仪没好气说:“说几句话就想把飞燕的拜师礼混过去,你也好意思自称是人家师伯!你这主意是出给我的,可不是出给飞燕的。”
钱佩想到还要花灵石置办表礼,顿时肉疼不已,说什么也不舍得,“小师妹,我这几句话可是价值千金,比那些俗物不知强多少,以后飞燕修炼上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就是。”
说到邹飞燕的修炼,舒令仪确实烦恼不已,皆因她的水火双灵根,灵根相冲十分麻烦。舒令仪是火灵根,教起火系法术不费吹灰之力,顾衍、徐珣、钱佩都是水灵根,水系法术她也略知一二,可是如何融合天生相冲的水火灵根,却是全然没有经验,这也是她一开始不愿意收邹飞燕为徒的原因,无奈邹飞燕非要拜她为师,两人之前在邹家庄又有一段渊源,她也就一边惴惴不安一边暗自窃喜答应了。
舒令仪思忖半天,跑去清波殿,顾衍正在跟司宪说话,她不好进去,站在门口等着。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顾衍送他出来时,司宪说:“师弟放心,门派的事有我呢,你早去早回。”顾衍拱手,“那就有劳师兄多费心了。”
司宪一走,舒令仪跟着进来,问:“师父,你要下山吗?”
顾衍点头,却没说去哪里。
舒令仪见他面容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想到溟剑宗和灵飞派之间的纷争,师父肯定忧心不已,想了想说:“师父,我最近得了一些新酿的米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如此湿冷天气,能饮一杯无啊?”
顾衍闻言一笑。
南越的冬天虽然不像东海那么寒冷,却经常下雨,灵飞派位于深山之中,山上空气更是湿润的像是能挤出水来。舒令仪找出火炉,忙着生火温酒,不一会儿房间里便飘荡着一股清甜的酒香味。顾衍推开窗户,迎面便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山顶云雾飘渺,微风细雨中半隐半现,恍若仙境。
师徒两人就着满屏青山对饮。这米酒是邹飞燕酿的,喝起来绵甜醇厚,口感甚佳。两杯热酒下肚,舒令仪见顾衍神情放松了些,不似先前那般疲倦,问:“师父,你要去哪里啊?”
顾衍放下酒杯,“门派从西蜀那边采购了一批陨铁,我要亲自走一趟。”
陨铁乃是锻造灵剑的主要材料,价值高昂,顾衍亲自去盯着,倒也可以理解,舒令仪哦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则十天,慢则半月。”
“这么久啊,师父,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她不知道的是,采购陨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顾衍是想去拉拢长天门的人。面对溟剑宗这个强敌,冲和真人谭纶虽然首鼠两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可是他一定不希望灵飞派像当年的太微宫一样一夕覆灭,灵飞派若是败亡,很快就要轮到长天门。灵飞派和极意观坚持的越久,就越能为长天门争取更多的时间。因此他要说动长天门,就算明面上不肯出头对付溟剑宗,暗地里也要有所帮扶接济。
顾衍轻斥道:“胡闹,为师是去办正经事,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可是等你回来,年都过完了,徒儿会想你的。”
顾衍一愣,感叹:“又要过年了啊!”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对啊,我跟二师兄下山采买,灵飞城里到处张灯结彩,大家都在准备过年呢。”修道之人虽然不在乎这些凡俗节日,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我走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修炼,莫要懈怠,都是当师父的人了,更要为下面弟子做出表率,脚踏实地,勤勉努力。你已经结丹了,算是门中长老,居其位,担其责,现在门派有倾覆之危,你要帮着师兄师伯他们处理好门派事务,下面小弟子若是不听话,你也要帮着管教,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贪玩胡闹了,知道吗?”
舒令仪听着顾衍的谆谆教诲,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
顾衍挑眉,“怎么,嫌我啰嗦?”
舒令仪忽然一笑,“师父,你真好。”
顾衍心中一软,嘴上却说:“尽会拣好听的说,就是不知道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舒令仪吐了吐舌,“师父,飞燕灵根相冲,水火不容,我不知道怎么教她好,你帮我跟段师叔说说,让他指点指点迷津呗。”
“你对这个徒弟倒是上心,她才炼气期吧,打好基础便是。”
“打好基础固然重要,可是修炼过程若是有人指点,不是可以省却许多不必要的弯路嘛,既然当了人家的师父,就要有师父的样子啊。”
“孟直师弟那脾气,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卖我面子,你要请他帮忙,自己说去。”
舒令仪小声说:“我自己去,怕是连段师叔洞府门都进不了。”
“他那个洞府,不进也罢。”
“师父——”
“你不是挺会死缠烂打嘛,自己想法子。”
“师父!”
第65章 与虎谋皮(上)
舒令仪带着邹飞燕来到后山断崖,站在段魏洞府门口,运起灵力,大声叫道:“段师叔,段师叔!”
门口禁制一晃,里面扔出一只酒杯,似乎嫌她聒噪。舒令仪顺势接住酒杯,闻了闻是竹叶青,对邹飞燕小声说:“一大早就喝这么烈的酒,不会醉的不省人事吧?”
段魏在里面听见了,冷哼一声。
舒令仪忙说:“段师叔,这个月月例发下来了,我给你送来。”
“放在门口。”
舒令仪说:“段师叔,酒杯也放在门口?那多脏啊,我还是给你送进去吧。”试探地穿过门口禁制,见没有反应,冲邹飞燕使了个眼色。
两人蹑手蹑脚走进洞府,推开虚掩的大门,立即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舒令仪捂着鼻子,眼睛一扫,段魏没有坐在床榻上,而是靠着床榻直接坐在地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本书在看,神情怡然自得。只是他这洞府实在太过杂乱,衣裳鞋袜扔的到处都是;床上没有被褥枕套,而是堆满了书籍以及各种丹药符箓法器等杂物;地上放着一盆水,盆里不知怎么有一只储物袋,就那么泡在水里也不管;靠窗的角落躺着一只鸟,一动不动,舒令仪一开始还以为是个玩具,走近了才发现那只鸟浑身僵硬,早就死透了。
舒令仪看的一脸嫌弃,她还从没有见过谁的洞府能脏乱成这样,怪不得师父会说“他那个洞府,不进也罢”这样的话。
段魏脸色不悦,“你进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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