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黑暗中伫立了大半天，五虎退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在幻境里面没有离开。

周围的所有一切虚假的东西都碎裂了，随风而逝，可是坐在蒲团上对着棋盘下棋的无念大师却没有消失。

确切的说，坐在蒲团上对着棋盘下棋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无念大师了。

而是一位白衣飘飘，乌发如墨，身着黑色袈裟，手持一串佛珠的，五虎退之前在幻境里面见过的那位奇怪的和尚。

五虎退环视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出路，所以他索性重新坐了下来，就盘膝正坐在那位奇怪和尚的棋盘对面。

“你是谁？”五虎退问道。

“贫僧法号，无休。”奇怪的和尚，不，应该叫他无休大师。

无休大师落下一子，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是常藏的徒孙？”

“那当然了，常藏师祖可是我们寺庙的活佛呢。”五虎退眨眨眼睛，一时间没深想，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眼前这个奇怪的和尚自称无休，那么。

“你就是被药研哥捅了一刀的无休大师啊？”五虎退问道。

“所见所思都是虚妄，你怎么知道看见的那是真的呢。”无休大师说道。

“幻觉不可能这么真实，能把我困住这么多天，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定都是真的。”五虎退笃定道。

不是吹嘘，五虎退对自己能躲过无数被坑的头破血流的倒霉蛋的报复的直觉，真的是很有信心的。

就像之前所看到的，心魔幻境里面的五虎退可是从头到尾都是清醒，从来没有沉溺于幻境里面。

因为当初的心魔幻境皆是过去记忆里最深刻或者最渴望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不会再来。

五虎退特别清楚这一点，所以一路都很清醒。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不全是记忆里的过去也不是欲望和渴望，这次遇到的与其说是一场幻境，不如说是一次冒险。

冒险是未知的，是奇妙的，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却早就会被想象过的事情。

真实夹杂着真实，没有虚假。

五虎退曾经在寺庙里面出过家，没错，这是真的。

五虎退的师傅名唤无念，是寺庙里最年轻的长老，没错，这也是真的。

甚至于，无念大师和曾经在禅房里面说五虎退歪理多，要他去给自己挖的坑填土，罚五虎退抄书，等等等。

这些也都是真实的事情。

因为太真实了，却又和回忆里有着微妙的不同，所以五虎退并没有像那次心魔幻境一样清醒。

然后就是没有见过的事情。

关于药研藤四郎，关于药研藤四郎救命恩人的那个女子，还有关于习武大院下那颗大树旁无休大师和五虎退说过的，关于阿难尊者的故事。

那些也都是真实的，再真实不过了。

可是，那却不是属于五虎退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