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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赤草落泪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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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嗤笑,下定决心决定自己去查,而首先,他要去寻找岁寒君探明情况。

说到这岁寒君,就不得不提一提他的身世。如果说魔域有正统的帝王血脉,那非他们家族莫属——岁寒君是魔帝一脉的直系血脉(虽然隔了好几十代差了十万八千里),天生魔息清浅,可惜人家志不在千秋万代,只沉迷不灭美人。

据说,他喜欢收集清秀腼腆的美人为自己所用,后宫佳丽岂止三千。楼台玲琅百转千回,巧笑嫣兮流脂入水,都只为他一人。

而初五,也不过是这玲琅楼台中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罢了。

就在初五的事件过后,岁寒君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出现,同以往一样,他仿佛又沉醉在温柔乡的世界里,不知朝夕。

留下一尊分身守护小凤凰,林深瞬移至那堪比皇宫的殿堂,隐去自己的身形打探情况。

岁寒宫依旧楼台玲琅,清秀或是浓妆的男男女女或是交谈或是打闹,甜腻的脂粉气息弥漫,腻得林深不禁皱紧眉头。

他前世从未管过岁寒君的事,没想到薛寒凌的梦中却是如此清晰——他一定来过这里,不然怎会知晓岁寒宫中的一切。

或许是来讨债,又或是替故友看看那负心人。

侍人顿住,没想明白这位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那件事就发生在昨日。

真是有了新人忘记后人,心中叹气,侍人只能老老实实回道:“主上,初五已经依令处死,悬挂于城门之上。”

岁寒君闻言一顿,霎时面色青白,仿佛被这个消息吓到。半晌,他才想起来,自己嫌弃那人太脏,将人玩了个半死悬挂于城门之上。

这明明是对待魔域恶囚的手法,自己又怎么会将它施放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

撑住额头,他觉得自己的头很疼,无言的悲伤弥漫在心头,令他又想起来彼时同初五相遇于凡间的那些事。

初五是一名大夫的儿子,生性善良,长相也颇符合他的口味,于是这从不屑与凡人‘同流合污’的魔帝之后理所当然看上了这位时常上山采药的小大夫,用尽浑身的力气纠缠。

初五心肠很好,见他流落山林一身是伤自然就把他带回了家里,同父母尽心尽力照顾他,而他总是时不时挑逗这小大夫,将人逗得小脸通红才肯罢休。

像是魔域天空的红云在他脸颊。

那时的岁寒君无比心动。

后来呢?初五一家遭逢巨变,岁寒君蛊惑他,只要他与自己回魔域,就帮他解决一切事端。

初五同意了,可当岁寒君将人带回魔域时,所有的凤凰草都没有反应。

别人可能不知道,当凤凰草滴出血泪的时候,就说明魔帝遇见了命定的恋人。

岁寒君命格被批做魔帝转世,所以这一世,他只愿陪伴那时的魔后,再不过问山河。

可初五不是。得知此事的岁寒君自然对初五失去了兴趣,同初五假意缠绵半月,便不留余地将人抛弃了。

被厌弃的美人都可以留在岁寒宫,岁寒君不会过问。可那时他却莫名抽风,心里觉得初五脏,不留余地将人赶出了岁寒宫。

可那段时间,初五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人碰过。

直到恶枭君看不惯初五成天缠着薛寒凌,那位来自山海界清名传世的仙人,才下令让他哄回初五,别让初五在薛寒凌身边出现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但凡只要强扭,那瓜一定不甜。所以岁寒君虽然哄回了初五,却也戏言:

“估计恶枭君很讨厌薛寒凌,过不了两天就要动手了,你要不去捅他一刀让他别再靠近恶枭君?”

初五吓得不行,果不其然捅了薛寒凌一刀。

可谁知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呢。得知初五真的做了这件事,岁寒君微笑侵占了初五的身体,他头脑不清,看见初五因愧疚痛苦流泪,竟莫名爽快。

看,那样美好终究也被我毁灭了。

隔日他嫌弃初五脏,令人处死初五悬挂于城门,让其余想爬床的人看看是什么下场。

可他院子里的凤凰草昨夜依稀鲜红,倾盆大雨垂落,血珠滚落黄沙,就好像是他铭刻在生命里的那句话:

“红云垂眸,赤草落泪。”

今早起来,院中凤凰草株株低垂,赤色的泪珠从它们眼角眉梢滴落,一地鲜红,比昨夜的血雨还要渗人。

岁寒君却觉得很冷,那寒凉快要穿透他的骨髓,赤裸裸明晃晃。

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值得他在意的事物。

林深凝视岁寒君落寞的眼眸,终于想起来前世那段后续。

岁寒君疯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疯的。

这种疯不是神智上的疯狂,而是说岁寒君这个魔,里面仿佛瞬间换了个芯子,整日整日不见人影失魂落魄,就好像是传说中失去魔后的魔帝,整日浑浑噩噩行事无常。

只有在上战场的时候,他才能清醒一点。可那种犹带冷静的清醒,才最疯狂狠厉。

而他又总是在野兽般的厮杀后,嚎啕大哭,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难道……

果不其然,岁寒君沉默半晌,询问:“尸体呢?”

侍人叹息,告诉他在城门曝晒。

当时若是能察觉到,又何苦如今浑浑噩噩。侍人明白他眼中的黯然来自于谁,初五那样干净的青年他从未在魔域见过。

那尸体被血雨淋了一天一夜,现在恐怕都已经没法看了吧。

心中恍然,侍人知道,岁寒君迟早会后悔。而如今,他已经开始后悔。

岁寒君黯自起身,推开周身的莺莺燕燕,浑浑噩噩向大门走去。

岁寒宫门口的凤凰草颔首垂泪,一滴一滴鲜红的血珠从花蕊中滴落,仿佛与那人温存时,他晕红眼角淌出的泪。

那样艳丽,那样摄人心魂。

来到城门,只余下一串红色的碎布在空中飘扬,初五的尸身早已无处可寻。

“……他去哪儿了?”岁寒君望见初五艳红衣摆,有些许迷茫。

那人最爱穿红衣,因为自己喜欢。

无意间被释放的魔息氤氲如火,灼烧周围一圈路过的魔,他们都只是实力低微的魔,在这业火中,只有被灼烧的命运。

惨叫连天,林深上前想要阻止,却怎样也碰不到他。

小孩咕噜咕噜从一旁的小土坡滚了下来,一身脏兮兮估摸刚刚在玩泥巴。

林深这才看清,这是昨天那个说要看他洗眼睛的小家伙。

小家伙一身脏兮兮,眼眶中含着两包眼泪,可怜巴巴的。

岁寒君看向这突然出现的小孩。

“他在哪儿……”或许是这小孩的眼神太过干净,岁寒君的语气难得温和了一点,周围的火势也小了一点。

被业火灼烧的魔这才缓过气来,连滚带爬离开这里,不过一瞬此地空无,只留下这两道身影,和其他人看不见的林深。

小家伙还是有被吓到,不过好歹没吓傻,他盯了盯那倚靠在岁寒君斜边树上的身影,支支吾吾给自己壮胆:“…有,有一个哥哥把他带走了。”

岁寒君表情有了变化,他急切地问:“薛寒凌?”

小家伙歪头,薛寒凌是谁?

“寒凌上仙。”

小家伙连忙点头,指向小破屋。

没有和小孩道谢,岁寒君消失无踪,林深揉了揉小家伙的脑瓜,也跟了过去。

罢了,下次再来问问这小孩为什么能看见他吧,如今最重要的事,还是查清事情的真相,解开小凤凰的心结。

小脸脏兮兮,小家伙眨巴眨巴冰蓝色的眸,支棱着小身子又回到林子里玩泥巴了。

大人的世界,他不懂。

岁寒君就坐在脂粉群的最中央,颔首不知思索些什么。同林深的阳光清隽不同,这人天生邪气,自然上挑的嘴角总是透露几分讥诮,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些被蛊惑的魔爱的不就是他这些特点?

浓妆艳抹的男子废了一番力挤到他的身边,衣衫半解,雪白的皮肉像是一条胭脂蛇,妖冶令人迷醉。

往常岁寒君最是讨厌这窈窕一身风月的身子,今日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拒绝。

他的手落在男子身上轻轻抚摸,就好像是在透过他抚摸其他的什么东西。

男子舒服地眯眼,唇中呼吸渐急,吐气如兰,似乎轻易点起了火。

“嗯……”他实在忍不住轻哼出声,声音娇媚婉转,任由哪个男人听了都得意动。

林深却觉得难受,或许是在干净得小凤凰身边待久了,他看不惯这样污秽的场景。

实在太过疯狂——那么多人,他的视线在人群来回,粗略有个七八十人。

岁寒君要那么多美人干什么?或是说,他透过这些清纯的美人在看谁?

这一切都暂时没有答案。林深靠近了些,岁寒君却一把推开了那身躯扭动如蛇的男子。

侍人急匆匆端来一盆水,供这位挑剔的主子洗手。岁寒君磨蹭半晌,一双手都洗的脱皮了,才堪堪用布帕擦干。

期间他一直颔首低眉,不知想着什么。

“……人呢?”突然,岁寒君抬头出声,语气里竟然有些茫然。

侍人一顿,没明白这位主子说的是谁。

“初五呢?”近乎呢喃,又好像是渴望。

那语气仿佛从一开始,他就无法离开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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