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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百里仕像是看到了希望,起身行礼,“先生,请您务必同我去天京一趟,拜托了!”
薛寒凌看林深,如今他所有的行程可都是小徒弟在负责,他根本想都不想去想,心说只要跟着小徒弟就行了。
林深点头答应,他自然有信心护住小凤凰,况且这一趟下山本就是散心,去天京散散心也没关系。
总而言之,没把这些事儿当一回事儿。
“你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书诗见几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到个重点上,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
百里仕望了望竹简,脸色极差:“这竹简,乃是一魔教宣传的教义……若是普通的教义也就算了,偏偏看了它的人,都像走火入魔一般深信不疑。”
他说着,薛寒凌便将右手覆上,冰蓝色的灵力扫描过一遍竹简。
就在灵力逐渐整片覆盖竹简时,那黑气不甘上涌,似是要吞噬他的灵力,可惜薛寒凌的灵力本就极寒,任谁胆子大啃两口都得崩了牙。
黑气也不例外,它被那温度接近玄冰的灵力崩了身子,明明是气体,却像冰落地一样碎了好大一片。
百里仕见状更加对他的实力深信不疑,说的细节也更详尽了些:“若是这些,天京的兵士尚且能够镇压……可他们,竟然不知怎的弄了个伪神出来!”
“伪神?!”薛寒凌一顿,刚还算平静的澜苍也嘤嘤嘤叫唤起来,听着凶得很。
百里仕脸色极差,他继续说:“是的,他们的教义是‘朝夕相对,生生不息’,简直不明所以。”
书诗也听不大明白,他作为一只博览群书的书妖,分明知道这两者的意思,可组合在一起,就完全弄不明白了。
空气沉闷半晌,一根手指在空中划过,荧绿的光点四散,被角落里那盆小小的兰花接触到之后,转眼便融入花朵之中。
所有人不明所以,可就在下一秒,完全没有开花迹象的兰花,竟然绽放了。
兰花的花瓣随着气流微微颤动,无比美丽动人,水珠悬挂在它柔软的花瓣上,高洁清冷。
众人不禁回首,荧绿的光点还在他指尖跳跃,在那充满生机的微光下,倒映薛寒凌略微沉重的表情。
“这是?”林深开口,他知道薛寒凌不简单,但也没有想过他竟然还有……象征生命的灵力。
这象征生命的灵力,就连玄清门花峰峰主,以木为医的花漾,也只能在别人受伤后治愈,做不到如此。
天时有序,没有人能超越时间的空隙,使生命提前绽放。
薛寒凌握拳收回那些光点,神色沉凝:“你们应当知道,这世界是有上天京存在的吧。”
凡间的天京,被称作下天京,处于九天之上的神明所在之地,也就被称作上天京了。
众人点头,上天京不就是修真界之人飞升后的去处吗?只可惜山海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飞升的人物了。
“上天京,是由飞升的人,妖,魔共同搭建,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在他们飞升之前……那里是什么模样,又是谁在守护那里?”
这话问倒了众人,第一批飞升的人他们都知道,天地人三帝。天帝为主帝,操持天庭事务;地帝为二帝,镇守三界;人帝为三帝,主要负责人间事。其余众神,各司要职,人间香火不断,信仰不绝。
而在此之前的事情,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听说过!
所以,这竹简是与上天京的前身有关吗?林深思维敏锐,隐约察觉到小凤凰话中的一丝停顿之处,他学薛寒凌伸手覆盖竹简,竹简的黑气虽躁动不已,却的的确确能从那力量中感觉到了无法镇压的灵性。
为什么会被镇压,恐怕是因为……澜苍乃是神器吧。
他能想到这里,薛寒凌这个作为解说人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只见他轻轻弹了澜苍的剑身一下,澜苍嘤嘤叫唤,声音很是好听,随后说道:“既然澜苍被称作神器,自然是神曾经用过的,上天京的前身,便是神界。而你拿来的这本教义,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花木两神在凡间的溢美之词。”
“他二神明相依为命,同生共死,因此才有了朝夕相对一说;但同时二神若身处一地,此地绵延,宝物不绝,定当生生不息。没有上天京之前,凡间百姓,无数敬仰跪拜他们,祈求能如他们一般‘朝夕相对,生生不息’,所以你说是伪神,我倒是怀疑,那会不会是堕神。”
一番长篇大论说完,百里仕已经拧紧了眉,堕神也是神,这下可麻烦了。
“我们尽快。”林深却也想到了什么,深知此事不能再拖。
或许同前世有关系。
前世山海倾颓,百姓流离失所,天火骤降,也曾有神之罚的谣言传出……只不过当时来到山海界的他忙于寻找薛寒凌,只当那不过是百姓祈求神明原谅的手段罢了,如今想来,恐怕也并非如此。
所以,这一世的‘它们’竟然如此早就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薛寒凌叹气,还有好多真相他没有说,比如,上天京的神才都是伪神,又比如……他们是通过弑神上位的。
真正的神,早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天生为神的他们无须凡间信仰,一身神力也并非来自凡间而是天赐,所以,他们为什么会消失在滚滚红尘之中…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当真令人深思,却又不敢往下想。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一丝生命的灵力,也是因为小时候在山野之中流浪时,曾经在一个山洞中避雨。而山洞中,上天京的花神,一身嶙峋躺在里面,早已化作一尊玉石般的骨。
即使身死道消,也是一身散不去的神骨犹存。
他们是‘它’的宠儿,也是这偌大世界的第一支原住民。
而她手上紧紧攥住的,乃是一卷血书,上面记载所有沉甸甸的真相,可惜那时的小凤凰不识字,那布料又太过温暖,就被他当做遮雨裹体的衣服了。
最后等他无意间施展出生命的灵力使花儿绽放时,才恍然大悟,可那时的血书早已斑驳,只剩下后半段。
但这生命的灵力驳杂,使用同样需要付出代价。他不是天生的神明,只不过是酣睡时吸收了那尊玉骨的分泌的灵力,才拥有一点点生命的灵力。
而木神……下落不明,很难想象,离开了花神的他,是死是活。
从诗之间离开,百里仕一直不肯放开书诗的衣角。心想处理此事的人也找到了,该说的话也说开了,书诗应当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了吧。
两人一同走到角落,偌大的厅堂中只有这里安静,但同样的,多少有些昏暗。
百里仕瞬间明白书诗有话要同自己说。
“你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书诗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越说越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百里仕红了眼眶:“不要,你得和我一起。”说着,他紧紧拉住书诗的手,再不发一语。
夫子的手,从前是修长白皙的,握笔时指节凸起,格外有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布满了生活留下的茧,干燥孱弱。
“……”书诗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语言有些许哽咽,“小魔王,你已经长大了,该明白那时不过只是…一句玩笑。”
小魔王是他那时给百里仕取的外号,这孩子成天拉党结派欺负其他孩子…可不就是个混世魔王嘛,书诗后来才知道他是皇子被流放到这里,拉党结派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小小的自尊心。
“不可以这样做,他们都是孩子,没有要害你的心。”彼时,他蹲在刚看完‘下属’打架的百里仕身前,竖起食指教育他。
百里仕看都没看他,也装作没听见,只坐在小马扎上望着窗外,一脸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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