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缨到德妃宫里时,寝殿内外跪了一片的人,太医正在里头为德妃诊治,人是救回来了,就是溺水太严重,能不能醒,何时醒,都是未知。
原本看诊的不是谢太医,可姚缨还是将谢太医叫了过来,如今宫里头她最信任的,也只有这一个。
谢太医给德妃切完脉后也是一脸凝重,对着姚缨摇了摇头。
姚缨看他摇头就更头疼:“谢太医但说无妨。”
“德妃娘娘性命无碍,只是在水里滞留的时间有点久,又呛了不少的水,恐怕......”
“恐怕什么?”姚缨看谢太医支支吾吾,她都替他急。
“便是醒了,将来可能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话刚落,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姚瑾如今脚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这还是她头一回下地出宫,明显不敢走太快,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一身皇后规制的华服,使得整个屋子都流光溢彩了起来。
但皇后走到太子妃身边,跟她站在一起,两相一比,略施薄粉晶莹剔透的太子妃好像更显得引人注目。
姚瑾却似无所觉,走近了姚缨,先是喊了她一声小妹,然后再看向立在一旁的两个太医,询问德妃此时的情况。
谢太医是有什么说什么,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对待本职工作,他一向是认真的,没有任何偏颇。
姚瑾听后点了点头,颇为感慨道:“怎么我才一个月不理后宫事务,这宫里便频频出事。”
有意无意,也不知说的谁听的。
管事大嬷嬷立在皇后身旁,连连道歉:“是奴才疏忽大意,让主子受惊了。”
“也不怪你,有时候意外要来,是挡不住的。”
说完这话,姚瑾才开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赶紧给我仔细道来,不可有任何隐瞒。”
几个管事的女官一并排开,把自己调查到的,详详细细禀告给皇后。
而姚缨反倒像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立在姚瑾身旁,当个美美的花瓶。
而姚缨也确实想了解更多的情况,这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发表意见,而是聆听。
几个女官你一言我一句,有遗漏的旁人补充,倒也确实把来龙去脉交代得极为详尽了,只要不傻都能听懂。
陈妃自从小公主走后就变得精神恍惚,甚至可以说是失常,夜里总是惊醒,抱着小公主最爱玩的布偶落泪,直到近日一早,陈妃来到小公主最爱玩耍的花园内,巧遇到德妃,却听到德妃对着几个妃嫔讲话,似在调侃陈妃。
“像她那样没本事的商户女,能做到妃位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还妄想养育皇嗣,自己没那个命,福薄,小公主不是病死,也是被她克死。”
原话可能不是这么说的,也可能更刻薄,但大致意思是这样。
任谁听了这样的话都火,更何况刚刚丧女的陈妃。
老实人轻易不动怒,一怒,简直不要命。
自己不要命了,还要拉人下水。
陈妃就那样直晃晃冲向德妃,把德妃拖入了水中,众妃傻眼,杵在岸边干看着,等反应过来着人去救,已经迟了。
陈妃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
而德妃,也只剩一口气了。
事情说复杂,也没多复杂,就是嘴上不把门,惹出来的祸端。
可说简单,也不对,毕竟牵扯到两个位分不低的妃子。
随后赶来的珍妃恰好听到故事最后,假模假样地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倒是能听出几分哽咽。
“我就说了,德妃姐姐这张嘴,迟早给自己惹祸,瞧瞧,应验了吧。”
换别的妃子,可能还有几分真心,珍妃说这话,谁信?
姚缨是不信的,在场的也没人信,但面上都要做样子,毕竟深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会演戏的人。
姚缨也拿帕子拭了拭不存在湿意思的眼角,颇为感慨地轻叹了一声,再一句话总结道:“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闻言,姚瑾侧首看了姚缨一眼,内心一阵冷笑,宫里呆久了,也学会做样子了。
不过也是,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天真无知的女人。
只怪她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姚瑾收敛心神,垂眸好一会儿没有作声,众人屏气凝神,看看她又瞧瞧姚缨。
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偏偏又是姐妹,瞧着好像又不似寻常姐妹那般,一时之间,她们也不知该看谁听谁的了。
姚缨是惯会做好人,菩萨心肠的样子。
“既然陈妃已经身陨,这事再追究也无益,当下最紧要的就是照料好德妃,不能让她也枉送了性命。”
听到这,珍妃不以为意地低哼了声:“宫里枉送性命的还少了。”
更何况,是不是枉送,还不一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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