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谢馨柔表面开朗,背地里却颇有感触,哪个新嫁娘在婚前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还能保持心情畅快的,可这事儿,在言昭华看来,着实透着些诡异,这种事情,张夫人既然已经有了决断,嫁给不该来的孩子去掉了,那就肯定不会让这事儿扩大,泄露,可柔姐儿去了一趟仁恩伯府,怎么就知道了呢?
“张公子看起来没那么糊涂啊。”
言昭华说的是实话,那张德川生的好模好样,知书达理,文雅温润,怎么看都不像是偷偷的养通房生孩子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这事儿背后兴许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吧。
“哼,他当然不糊涂了,表面上装的那样正经,若不是我听人说起这事儿,他就打算瞒我一辈子了。如今我还没过门,他就敢放任旁人来欺辱我,带我入门之后,必要他后悔今日所为。”柔姐儿是动了真怒,她从来都不是软弱的,言昭华倒是不担心别人能欺负到她,至少谢家在一日,她在张家就绝对能横着走一日。
“我觉得你先别下定论,兴许是有什么原因的,我看那张公子不是糊涂的人,他瞒着你纵然不对,但你也要听听他的解释,夫妻是结亲,不是去结仇的,我觉得你应该在成亲前,就把这件事跟张公子坦白,将你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也正好听听他怎么说,若他真对那通房有情义,又如何会看着自己的孩子没了,还转头过来与你好呢?”
谢馨柔听了言昭华的劝,觉得气顺了些,其实她们这种人家的姑娘,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谢馨柔也不是要张德川不纳妾,就是她爹还有三四个妾侍呢,只是觉得他瞒着她的行为很可恶,让他们之间纯洁的感情还没彻底展开的时候,就过早沾上了瑕疵,连梦都不让她多做几天。
“我就这么去问他,他依旧骗我怎么办?反正我们都订亲了,若是不嫁他张家,我今后在京城也是找不到婆家了,何必婚前与他对峙,闹得满城风雨,婚后,我自有法子惩治那个狐狸精!”
谢馨柔这般愤愤说道,言昭华却有不同的看法:“柔姐儿,你听我一句劝吧。若是为了结仇而去的亲,不结也罢,别说是夫妻了,就是普通的人和人相处,都有磕磕碰碰,拌嘴的时候,可只要解释清楚了,那就没事了,男女之间的关系虽然有点复杂,但万变不离其宗,凡事不要憋在肚子里,东西吃了会在肚子里烂掉,更何况是这些误会呢?时间长了,误会在肚子里腐朽发酵,到时候小误会也变成大误会,谁想一辈子和仇人一起过呀,你得把你的态度告诉张公子知道,不是管着其他女人不接近他,或是强迫他不纳妾,是要和他交心,让他自己发自内心的不想纳妾,这才是正理儿!”
言昭华是真心想谢馨柔过的好,不惜与她说这些经验之谈,谢馨柔低着头玩衣带,言昭华又继续说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事儿是不是挺离奇的,张夫人是多稳妥的人?她做事哪里会留下把柄给旁人知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定然竭力封锁消息啊,可在张夫人封锁消息的情况下,你还轻而易举的知道了,这事儿本就透着玄奇呢,你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自己看不透啊。”
第135章 00113
第一百三十五章
-晋/江/独/家/发/表,请/盗/文/自/重,给/作/者/留/点/活/路!-
谢馨柔听着言昭华说话,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哪那么容易呀!我娘说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就像是猫一样,你说的道理我懂,可我倒觉得那是你话本子看多了,咱们现实里哪里有不纳妾的男人呢?你瞧瞧我爹,瞧瞧你爹,他们也算是好男人了,没有宠妾灭妻,可身边莺莺燕燕,什么时候断过呀?我爹这阵子又在外面看中了个唱戏的花旦……唉,算了,不说这个,其实我也不是不许他纳妾,可,可我这还没进门就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也太不尊重我了。”
言昭华将针线插在绣锦上,转过身子,抓住谢馨柔的手,紧紧握住:“这就是关键呀!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点奇怪?怎么这么大的事儿,偏偏让你给知道了?你告诉舅母和外祖母知道了吗?”
谢馨柔摇头:“没有,我没敢说,要是我娘和祖母知道了,定然是要找张夫人兴师问罪的,我虽然生气,但也不想没成亲就和婆家闹得不愉快,就一直忍着,今儿是瞧着你,才忍不住说了出来的。”
“我觉得这事儿你还是得告诉她们,这事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你忍一忍就能算了的,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张家必须要给个说法出来,可若是假的呢?张公子不就白白受了冤枉?你们夫妻刚订婚就离了心,将来岂不是都会隔了一层?”言昭华竭力对谢馨柔劝说道。这些道理,也许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不懂,可是她却能看明白几分,所以,断不能看着她走上歪路而不劝阻。
虽然言昭宁是她同父异母的血亲妹妹,可是她从未将她当做姐姐,甚至还有加害之心,所以有些事情,言昭华不愿提点她,但谢馨柔不同,两人是表姐妹,一起长大,谢馨柔本性纯良,为人爽利,与她感情甚笃,遇到事情她没看出来也就罢了,可她既然看出来了,就断没有忽视不见的道理。
谢馨柔垂头仔细想着言昭华说的话,言昭华再接再厉:“这事儿你听我的,你才多大的年纪,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就是觉得你看不穿,才有恃无恐,可你只要把事情详细跟舅母和外祖母说了,她们这么些年的经验,必然一眼就能看出背后的门道。你是想婚后再去整治这些事,这些人,可却不知,你隐忍了,犹豫了,顾虑了,其实都是中了那些散布谣言人的圈套。”
言昭华见谢馨柔依旧一脸困惑,抬头与她对视两眼后,谢馨柔的眼底忽然湿润起来,言昭华也乱了手脚:“哎呀,你怎么哭了?别哭呀,和你说正经的事呢,不是责怪你啊。”
谢馨柔一头趴在旁边的绣架木墩上,像是憋屈好几日后的宣泄般,无声的哭泣,肩头微微颤抖,言昭华伸手在她背上轻抚了两下,谢馨柔就转而投入了言昭华的怀抱:
“华姐儿,你说女人怎么这么苦呀!我在家里是大小姐,人人都宠着我,让着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人帮我,可我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得三思后行,还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公婆和丈夫,这些事儿我能做,可是,我这还没进门呢,就遇上了这么糟心的事儿,我觉得委屈,不管这事儿真假,我都觉得委屈,你懂吗?”
谢馨柔哭着和言昭华说这些,言昭华都懂,这是一个女孩儿转变成女人时的过程,不再劝她不哭,反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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