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不少从别的地方千里迢迢来参加开机仪式的粉丝,她们难得来一次这里,开机仪式结束后自然不会马上离去。白凉体贴她们,允许她们在不打扰剧组拍摄工作的前提下在片场附近逗留,所以拍第一幕戏时来围观的粉丝也不少。
白凉接触影视行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站在镜头后面,开机第一幕戏也是他正式担任导演的第一场戏,他看起来镇定自若的,跟着副导演站在摄像师身边,看着镜头里的两位主角,小声讨论着什么。
而镜头前的郁浩然就没白凉这么镇定了,说起来他也是个已经出道了两年多,有过两部电影主演经验的演员了,比起刚出道的新人来说他应该不会怯场了才是,但他今天在镜头前的表现却有些差强人意。
原本伶哥儿跟二爷说话应该是亲昵而暧昧的,带着点年轻人的俏皮和跳脱,但郁浩然站站周齐鸣面前,肢体都有些僵硬,台词也念得吞吞吐吐。
片场外围的粉丝们只看得到演员们的表现,听不到演员们念台词的声音,加上她们也不知道剧本是什么样的,所以并看不出来郁浩然的表现是剧本本身要求他刻意这样演,还是他没有发挥好。
但白凉离得近一点,听到郁浩然连台词都念不好,不禁皱起了眉头,甚至开始怀疑张副总跟他说的郁浩然表演技术进步很大那句话的真实性。
这一幕白凉原计划可以一条过的,因为只是主角们的日常对话,只要稍微把自己代入角色,就算面对空气都能演出来,更何况还有周齐鸣这样的老戏骨在对面给郁浩然带戏。
可以说这一幕就伶哥儿听说二爷来看他了,充满欢喜和紧张地一路小跑到院子里,跨过月亮门走到二爷跟前的那一段郁浩然演得勉强过关。白凉以为既然郁浩然开头能把伶哥儿那种雀跃又紧张的心情演出来,后面的应该会渐入佳境才是,结果没想到郁浩然站到周齐鸣面前后,整个人像突然卡壳了一样,表现得生硬无比,好像一开始的紧张非但没有变满心欢喜,反而越来越紧张了。
眼看着郁浩然手足无措得连台词都念不出来了,白凉终于喊了cut,然后招手让他们俩回来,询问郁浩然是怎么回事。
白凉也没有大发脾气,他是个新手导演,在别人看来也应该是没有什么资格对着演员发脾气的,而且进组第一场戏嘛,这么多人看着,多多少少有点紧张,这也可以理解。
他温和地关心道:“学长,你是不是没有记住台词?也是,昨天赶着拍定妆照,大家很晚才睡,今天一早就起来忙开机仪式,忙完马上就过来开拍,没考虑到给你们多看看台词的时间,你要不再抽空多看一会?”
郁浩然在周齐鸣面前被白凉这样说,感觉很没面子,生怕自己在周齐鸣看来是个连台词都背不下来的草包,他脸都涨红了,期期艾艾地看了周齐鸣一眼,见周齐鸣没有责怪他的样子,他才跟白凉解释说:“台词我记住了的,就是看到周老师后有点紧张,发挥得不好。”
白凉听郁浩然这委屈的声音,哪里还有以往那个自信张扬的模样,他哑然失笑,指着脸上带着笑意的周齐鸣说:“你怕周老师做什么,周老师又不吃人,再说了,你都已经跟他住了两个晚上,就算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也都处出感情来了吧?”
白凉那句无心的“你都已经跟他住了两个晚上”让郁浩然听得脸上一红,这会倒是有几分伶哥儿见到二爷时的喜悦之情了,但他想说因为他太紧张,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平时在房间里也是唯唯诺诺的,就怕自己吵到周齐鸣,更别说跟周齐鸣套近乎了。
周齐鸣见状,出面说道:“可能是我刚才没把握住角色的分寸,演得太过严厉,把这小郁吓到了。”
郁浩然闻言连忙摇头:“不关周老师的事,周老师已经演得很好了,是我自己不争气,再给我点时间适应就好了。”
白凉见他们还相互抢起责任来了,不禁觉得好笑,干脆就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去调整状态,他过去跟副导演讨论刚才那一幕戏哪里还需要改进。
后勤听说片场没在拍戏了,马上派人过去征询白凉的意见,白凉还拿着剧本跟摄像师说镜头意境,突然就被别人喊他的声音打断了。
来的人白凉认识,是后勤组的一个小姑娘,因为跑得急了,两根辫子都有点凌乱,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白凉停下嘴上的话,问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在粉丝们送的花篮里发现了一个沈珩先生送的花篮,所以过来问您一下,要不要单独处理那个花篮,放到哪里比较好。”
白凉惊奇地咦了一声,沈珩给他送花篮了,他怎么不知道,而且之前通电话沈珩也没给他说,这难道是小惊喜吗?
想到这里,白凉的心蠢蠢欲动起来,也顾不得给摄像师讲什么狗屁意境了,剧本往桌子上一丢,跟小姑娘说了句带我去看看,然后也不等小姑娘,拔腿就离开了片场,丢下一片场不明觉厉的观众。
粉丝们送的花篮已经从举行开机仪式的地方搬回了他们住的那个四合院的前院里,剧组几个后勤人员正在清点,见白凉来了,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喊了声白导好。
白凉点点头让他们忙,然后在小姑娘的带领下找到了沈珩送来的花篮。
沈珩送的花篮和其他人送的粗看并没有太大区别,但白凉认真数了数,上面有十七朵香槟玫瑰玫瑰,因为还搭配了白百合满天星和棕榈叶,所以看起来玫瑰才没那么显眼。
送香槟玫瑰的意思不言而喻,白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眷恋地看着娇脆的玫瑰,他抬起指尖轻轻点了点正欲绽开的花瓣,里面的露水就流了出来,想来是刚从农场摘下就打包送过来的新鲜玫瑰。
露水从花瓣滴到白凉的指尖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唤回了白凉的思绪,他收回自己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花露搽在自己掌心,没一会就被风干了,但香味想必已经残留在上面。
白凉跟他们说:“这篮子花就搬到我房间去吧,找个瓶子用水养着。”
小姑娘听说过白凉跟沈珩的爱情故事,所以听到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点欢喜,她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蹦蹦跳跳地去找水瓶了。
白凉想起他还要导戏,他留给郁浩然背台词的半个小时应该已经过去了,于是不等小姑娘帮他把玫瑰花养起来,转身就往片场赶。
正在跟郁浩然对戏的周齐鸣眼角余光瞥到白凉去而复返,等白凉走近了,他才看到白凉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于是打趣道:“白导刚才是去私会情人了吗,怎么脸上笑得这么甜蜜?”
白凉被他一说,才从收到沈珩送给他玫瑰花的事情里回神,见大家都带着探究的眼光望着自己,白凉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正经地问道:“学长,你台词背得怎么样了?可以接着拍了吗?”
有郁浩然刚从周齐鸣给他讲戏时的温柔语气中回神,突然听白凉喊他,想起来是因为自己没念好台词才耽误了大家这么多时间,急忙应道:“周老师刚才指导了我一下,应该没问题了的。”
白凉拍拍手说:“那我们就继续吧!”
之前统筹拍摄工作的时候,白凉考虑到开机当天事情较多,就没安排太多戏份在第一天,所以今天上午就拍了电影开头那一幕戏,下午又拍了几个零零碎碎的镜头就收工了。
即使这样,回到住的地方也已经天黑了,冬天夜晚总是来得比较早,气温也下降得很快。
白凉不想天天吃快餐,所以在附近的村子里招了几个农妇来做饭,z省的菜系很有名,村里人掌握的手艺更是地道,连吃多了山珍海味的周齐鸣都赞不绝口,甘菁菁也不像之前白凉在《羽化》剧组时看到的那样东挑西拣了。
吃过饭后,白凉不像前两天那样在餐厅跟其他人聊天,而是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沈珩送他的玫瑰被后勤的小姑娘用玻璃瓶子装了起来,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玫瑰的香槟色给古香古色的房间添了一丝丝现代的浪漫。
白凉坐在桌子前细细欣赏这十几朵玫瑰,印象中沈珩很少会给他送花,几乎没有,可能沈珩觉得他们俩的感情已经无需鲜花来点缀,所以送礼物都是一些实用性的东西,比如说那支雕了龙的钢笔,还有许许多多的玩具。而他也没有给沈珩送过花,可能是受到沈珩的影响,毕竟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面对面送一束花,感觉有点肉麻和智障。
玫瑰在夜里散发着淡雅的香气,白凉闻着都要陶醉了,忍不住站起来弯下腰,用嘴唇去亲吻花瓣,想象这些玫瑰是沈珩的脸。
就在白凉对着玫瑰花单相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听到沈珩的专属铃声,顾不得自己嘴里还含着玫瑰花,连忙起身去找他的手机,因为动作太急,他的嘴还扯下了一片花瓣。
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地方放置花瓣了,他断然舍不得乱丢掉的,只能含着花瓣接通了沈珩的电话,然后唔唔唔唔地对着手机胡乱说了一通沈珩听不懂的话,人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打算找个地方把嘴里的花瓣放下。
沈珩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电话那一头疑惑地喊了一声宝贝,白凉唔唔唔地应了,半天等不到下一句话。
白凉找了半天,找出个笔记本把花瓣压了进去,这才终于有空说话,他问道:“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呀?”
沈珩低低地笑了一下:“今天好歹是你第一天做导演,作为家属不应该关心一下吗?”
白凉听了这句话,嘴角都乐得裂到耳朵根了,嘴上却不依不饶地囔囔道:“你作为家属,不应该亲自到场给我加油鼓气吗?怎么就只给我送了一篮子花,我是稀罕花的人吗?”
言下之意是我明明比较稀罕你,但这句话太露骨了,白凉傲娇决定不说。
沈珩如何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何况白凉嘴上虽然埋怨着他,语气却是开心的,他笑道:“宝贝也发现我送的花了吗,我还以为你不会观察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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