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青松开手,微凉眼眸凝视他的眼睛,反问,“我会骗人吗?”
秦思筝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出骗人的迹象,可完全找不出一丝破绽,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疼痛。
难道真的没有蜇伤?
“刚才何渡找你应该有事,过去看看。”
秦思筝点点头,抓着他袖子的手慢慢松开,陆羡青抹了他眼睛一下,“别担心,我没事,去吧。”
何渡想找秦思筝帮忙拍个宣传片,两人讨论了半天,他又觉得还是用当地居民更好,秦思筝要走他忽然又叫住,“我听说你让蜜蜂蛰了,没事吧?”
秦思筝忙停下来,“没事,四哥护着我了,没被蛰到。”
何渡一怔,欲言又止半天到底没说,只是笑了下,“嗯,好好感谢他啊,陆羡青这个人眼高于顶,会这么疼你必定……”
秦思筝不懂他没说完的半句是指什么,但总觉得不是好话,于是下意识反驳,“四哥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何渡在圈子里久了,没跟他争执对错也没让他相信,笑着扫了一眼镜头,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他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他,万一他跟陆羡青关系更好,反过来恨自己也得不偿失。
秦思筝走了几步,又转回来看着他认认真真说:“何导,如果有时间您还是关心一下豆豆,他以后会很叛逆,您还是多花一点时间在他身上比较好。”
何渡眉头一蹙,“你在教我做事?”
秦思筝看着他,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希望您能多看看自己的儿子,给他一点温柔,父亲是后盾不是威慑。您应该给他树立榜样,良好的教育,而不是一味的打压,让他折服您的威信。”
何渡僵立原地,少年这几句话掷地有声,震得他心头发麻。
难道他对豆豆真的很凶吗?
秦思筝到底还是不放心,跟摄制组要了蜂蛰的药膏,做贼似的溜到了陆羡青住的院子。
他走到门口轻轻一敲,“四哥您睡了吗?”
“没有,进来吧。”
秦思筝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发现小汤圆已经睡着了,陆羡青坐在桌边看剧本,厚厚一沓摞在手边。
他没敢多看,下意识咬了下嘴唇说,“我来看看您……有没有被蜇伤。”
陆羡青微怔,忽而笑了,“怎么?”
“其实您不用救我的,我不怕疼,下……”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打断了剩下半句话,秦思筝仰头茫然地看着他。
陆羡青说:“不是来看我吗?”
秦思筝呆呆点头,陆羡青背过身,解开衬衫的扣子向下一扯,整个后背触目惊心,十数个红点已经肿起来了。
“会上药么?”陆羡青问。
秦思筝忙不迭点头,“会!”
陆羡青背对着他坐,秦思筝将药膏放在桌上,小跑出去洗干净手又回来,先帮他看了看背上有没有残留的蜂针,要先挤出去。
不然还有残留的蜂毒在里面。
“四哥,我弄了。”
陆羡青“嗯”了声,手指放在剧本上面翻了一页,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
秦思筝却没他这么淡定,小心翼翼地将残留的蜂针挤出来,背上斑驳的伤痕落在他的眼睛里,越发让他觉得内疚。
他抖着手上药,习惯性地吹吹,似乎这样就能缓解疼痛。
陆羡青翻剧本的手猛地停了,感觉到背上那只柔嫩的指腹描摹细致,像一根羽毛般撩拨。
呼吸却散乱,带着一点细微的鼻音,哭了?
“厌厌。”
秦思筝闷闷“嗯”了一声,怎么听怎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让他哭得更惨。
陆羡青放在剧本上的手攥紧了,片刻又松开,背对着他笑问:“上次揍我的时候,回家哭了吗?”
秦思筝哑然,小声吸了吸鼻子,说:“我打您又没有这么疼。”
陆羡青低笑,“胡说,比这个疼多了。”
他那时候疼得厉害,涨疼到睡不着,对着他的手照都无法排解,只好给他发了私信,可他却将自己拉黑了。
他连灵魂都疼得厉害,想要将他囚禁,让那双手承受自己所有的痛苦,拽他一起沉入死亡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他呼吸有些沉,一把合上了剧本沉声说:“够了不用了。”秦思筝手一停,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陆羡青穿上衣服,接过他手里的药膏说:“回去吧很晚了。”
“可是……”秦思筝还想说什么,被陆羡青攥住手腕带到门口:“没事,回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安宁跟江溪也不要说,知道么?你没有害我受伤,我也没有被蛰到。”
秦思筝知道他在保护自己,如果粉丝知道自己害他受伤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于是乖乖点头,陆羡青笑了下:“嗯,回去吧。”
如果他再在这里待一会,他一定受不了,他走了才安全。
秦思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没敢让他这个夜盲患者送,还贴心地帮他关上了门:“那四哥您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帮您上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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