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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梅韶的伤口,季蒲朝着白秉臣看了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迷迷糊糊的梅韶似乎感受到他要走,哼唧了一声,白秉臣刚起来的身子顿了一下。
“你要是出去了,他保证不会这么哼唧了,你信不信?”季蒲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梅韶的伪装。
他不信这样的疼痛梅韶会受不住,也只有白秉臣,会因为他哼一声便哄着他。
白秉臣避过他包扎好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砸软塌上,跟着季蒲出了帐子。
从帐帘的缝隙中,季蒲瞥了一眼刚在还疼得叫唤的人,此时正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他们,朝着白秉臣示意了一下,笑道:“你就惯着他吧。”
白秉臣没有回头看,他见过梅韶伤得更重还一声不吭的样子,也正是因为他见过,所以对梅韶反常的耍赖行径更加纵容。
他需要自己。这便足够了。
见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季蒲便知这桩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多嘴说些什么,谈起正事来。
“我查过北地药材铺子的账本了,孟家没有插手这桩生意,其他我也打听过,朝廷私下的违禁品,孟家都没有沾手。”
经历了沧州的一番,白秉臣怀疑孟家是不是也像威虎山一般,在做些朝廷禁止的买卖,毕竟镇北侯慕财的声名早有远播。可如今听季蒲一说,他们没有在这种买卖上下功夫,难道是如沧州漕运一般,借着朝廷的名义,趁着自己掌管互市的权力,从中掏出些油水?
“不过,孟府那个小侯爷倒是在燕州开了几家饭馆,生意倒还不错。他依着凉国和姜国地方的口味,改良了一些菜肴,倒也让两处的商人都喜欢得紧。”
“他倒是在着方面有些本事。”白秉臣想起这些时日,孟烨讨好梅韶时做得各种菜肴,微眯了眼,说出的话带了点酸味,偏生他自己还意识不到。
季蒲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道:“他的本事岂止这些,要是坊间传闻不假,等你们去谈互市条令时,你就能看到他的别的本事了。”
他的话没有说清,打了个哑谜,白秉臣也没有要追问清楚的意思,眼中飘过一丝玩味,轻声道:“那我是得好好看着。”
季蒲看一眼他眼中思量的神色,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梅韶肩头的那支羽箭,你也见了,这可不是我们这里的东西。”
“是啊。”白秉臣冷笑一声,道:“箭头偏薄,上带倒钩,这可是姜国的东西。我们刚来不久,他们就坐不住了,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姜国作为夹在黎国和凉国之间的小国,这两年虽依附着凉国,和外面并没有大的冲突,可在资源上还是匮乏许多,尤其是在寸铁寸金的兵器铸造上。因此姜国的箭刃总是薄些,为了增加杀伤力又加了倒钩,很容易认出。
“那个赫连勾月,我也派人查过了,他的底子倒是简单很多,母亲是雾兰人,被人牙子倒卖给了他的父亲,生下他之后就死了,他基本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而后因为香料生意和他父亲作对,被他哥哥派人在运香的路上为难了一番,就此认识了孟小侯爷。”
刚进燕州的时候,季蒲没有跟着他们住在侯府中,倒也便利去打听些事情,不过几日,便将这里的情况摸了大半。
“你要操的心也真多,整个燕州都是孟家的地盘,他家的儿子交个朋友,你觉得镇北侯不会在私下里查探清楚吗?还等到你来查探?”
“孟侯爷查人走的是官路,我走的是民路,总是要都没有大的问题我才放心,边关之防不可轻待。”白秉臣轻皱眉头,显露出一点疑问的神态来,“只是他这样的背景,是不是有些干净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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