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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盛看了一眼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心中一软,眉间流露出些许松动,一下子就被李安捕捉到了,顺着杆子往上爬,一连串地软声道:“义兄就答应我吧,义兄……你只要答应我,我就放开。”
赵元盛无奈地看着他,不懂他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做出小孩子情态来怎么这么的顺手,居然也不突兀。
赵元盛实在被他磨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李安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遵守自己的话放下了一直钳制着赵元盛的手,下了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头,像个尾巴似的,直到赵元盛摆好饭菜,才停了步子,坐在他的对面。
“都是我爱吃的,义兄特意跑去镇上给我买的吗?“李安夸张地感叹一声,带着笑斜睨过去。
赵元盛舀了一碗汤放在他地面前,略过他的问题,道:“食不言,寝不语。”
“义兄可别糊弄我,我怎么不知道晟亲王府有这样的规矩?”李安叼着汤勺,含糊道。
赵元盛夹了一筷菜,随口回道:“你没来王府之前,一直有这个规矩……”
说到此处,他心念动了一下,突然不说话了,李安也默了下来。
赵元盛家教十分严苛,可李安来了之后,不知不觉中他守着的规矩都被一一打破,以至于在李安离开的那六年,赵元盛独自一人吃饭时,竟觉得哪处都不对劲,一点也想不出他没来之前自己是怎么生活的。
他习惯了李安随时随地的厮闹,这样的习惯似是本能一般,在他这里没有分毫阻碍,哪怕他们分别六年。只要看着他坐在自己面前,赵元盛不需要任何寒暄熟悉的过程,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他。
外头传来烟花爆竹声,自远而近,原本是散落着地两三声,突然猛烈拥簇起来,劈里啪啦的声响震得人耳朵发麻,透过营帐的缝隙,李安可以看到绚烂的色彩一簇一簇的,晃着人眼。
赵元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时也有些恍惚。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处过年了。
余光瞥到李安翕动嘴唇,好似说了些什么,赵元盛转过头来,却只看见他深邃的目光,好似自己方才看到他张嘴只是错觉。
在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中,他们沉默着吃饭,李安的情绪似乎也随着两人的静默低落下来,他吃得极慢,直到赵元盛吃完等了一会,他还一粒一粒地扒着碗中的米,低着头,叫人看不出脸色。
他手中的那碗饭似是无底洞一般,直到菜都冷透了,荤腥都结上一层薄薄地油脂,他的碗还没有消去一半。
“我去再给你热热。”赵元盛没有多问什么,准备拣两样他最爱吃的到营帐后头生火的地方热一下。
刚伸出的手被李安握住了,他微凉的指腹顺着赵元盛的手心转了一圈,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摩挲着,无声地诉说着依赖。
“别走。”他低着头,声音很轻。要不是外头的声响停了,久被炸裂声响侵蚀得耳膜敏.感,一下子就捕捉到叹息一般的声音,赵元盛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李安喜欢撒娇,但很少在他面前显露出骨子里真正的脆弱。
他低着头,握住赵元盛手腕的手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只要赵元盛想,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挣开,可赵元盛却透过他微凉的指尖,愣是感受他的不安和挣扎。
他就这么握着赵元盛的手腕,似是极为留恋现下的每分每刻,慢慢地贴了自己的脸在他的掌心里,眷恋地蹭了蹭,哑声唤他,“义兄......”
赵元盛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慢慢地蹲下,捏着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却在触到他眼中的水光时愣了一下。
“两个时辰......”李安苦涩地笑了一下,趁着赵元盛还在愣神的时候,一下子环上他的脖颈,压着他的头,唇已经贴了上去。
猝不及防地被掠夺了所有的空气,赵元盛闷吭一声,闭了眼睛,伸手压在李安的后脑勺上,加深了这个吻。
李安没有闭眼,在近在迟尺的地方,他一寸一寸地,像是要把眼前这个人拆吞入腹一般,描绘着他的轮廓,看着他轻颤的眉睫,心中似化开一片,温热之中隐隐有酸涩。
他露出少显现于人前的侵略眼神,唇齿间却极近温柔,任由赵元盛生涩地在口中翻腾,耐心地引导着他,似有若无地撩拨着他。
一吻毕,李安喘着气分开些许,迎上赵元盛毫不掩饰的情动眼神,只是一个对视,却足以将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灼烧殆尽。
迎着他深沉的目光,李安伸出一截红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轻声诱哄道:“义兄,帮我洗......”
他未出口的话全数被吞噬,赵元盛的气息再次攀折而上,李安被压在凳子上辗转厮磨。
他的后背撞上桌角,疼得哼了一声,下一刻就又惊呼一声。
他被赵元盛抱了起来,身子上移,停在了半空。
被抱着转进里间屏风,赵元盛一把将他扔进了水中。
水花飞溅,地上霎时就湿了一片。
李安抓住浴盆的边缘,勉强在水中坐了起来,被水珠迷着的眼还未完全睁开,就感受到一双手温柔地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水珠。
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直到赵元盛炽热的目光落在他的眼中,低低喘息的声音也响在他的耳畔,“藏瑜,可以吗?”
李安竭力咽下心中的酸楚,强忍住欲坠不坠的泪,左手抓住他的衣襟,把人拽了进来。
水花又溅了一地。
两人的眼前都模糊起来,他们不用看到对方的脸,因为这样的事早就在他们心中重复了无数遍,以至于水到渠成的时候,没有半分艰涩。
李安闷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哼唧道:“手!义兄,手疼!”
赵元盛抬起头,就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撞到木盆上,却是退无可退。
他回过神来,从水中捞起李安受伤的右手,细细查看了一番。
原本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臂浸了水,重重地坠着,虽说只是伤了筋骨没有破皮,不用顾忌能不能沾水,可看着李安痛得愁眉的样子,赵元盛还是怕刚才压伤了他。
赵元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压住被打断的燥热,俯身将李安抱了出来。
“你和孟烨到底是因为什么动了手?”赵元盛声音中隐隐有怒火,手下的动作却很轻,将李安放回床榻上,仔细地拭去他身上的水珠,替他擦干湿发。
“不过是口舌之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美人,那日看他身边有一个雾兰国美人,没忍住出声调侃了几句,谁知他这么不禁逗,就.....嘶——义兄你轻点。”
赵元盛手下故意用了力气,脸上神情也冷了下来,揪断了他好几根头发。
前几日,李安去燕州给镇北侯府送年节礼,赵元盛一时没能走脱,想着两处地点一日间便可来回,出不了什么大事,就只是派了几个妥帖的人陪他去,自己没有同行。
谁知就是这么一会,李安和孟烨起了口角,两人动了手,孟烨折了他一只臂膀,被手下亲兵拖着才没有下死手,可李安到底还是伤得不轻,整个右手都没了知觉,直到这几日才稍微养得好些。
赵元盛问过在场的亲卫,他们皆说,孟烨和李安说话的时候离得近,大家都没听得清他们说了什么,孟烨就动了手。
他也直接问过李安,可李安总是用刚才的一番说辞搪塞他。
赵元盛足足气了几日,可他的生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任由自己怎么不理他,李安总是笑眯眯地哄着,说着好听的话,没有半分在意自己被孟烨伤着的气恼,倒叫赵元盛觉得自己是在白操心。
“义兄,你吃味了?”李安不安分地环住他的腰,目光在他腰际转了一圈,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恭维道:“我义兄才是最好看的!”
赵元盛这次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软话而松动,等他的头发干了大半,随手将手上的布扔到一旁,道:“你睡吧。”
说着,他不顾还禁锢着自己腰部的手,径直要往外走。
李安没松手,被他的力道一拉,吃痛地叫了一声,捂着右臂侧躺在床上翻滚起来,“疼——”
“我看看!”赵元盛急忙转过身,去抓他的手,却被李安反手拖到了床上。
气息还未稳,李安就覆了上去。
赵元盛刚想动弹一下,李安就胡乱吵着手疼,叫得赵元盛一时不敢乱动半下,迷迷糊糊之间就被除了衣衫,神志不清地被他压在身下肆意妄为。
“你——放肆!”做惯高位的赵元盛对自己被压制很不适应,在呼吸空隙间出口斥道。
出声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音色染上几分湿软,愣是没有半点威慑力。
李安抵在他的肩颈处,细细地描绘着他的耳垂,吐出潮热的气息,轻笑道:“义兄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他轻轻抚上赵元盛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的牙齿,眼眸愈发深沉危险,“我最喜欢义兄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明明吃味了也不肯承认,特意给我带的东西却说是随意挑的,还有无数次不经意的‘路过’和‘顺便’,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有多诱人?”
“赵元盛,你欲拒还迎的样子,真是太漂亮了。”
作者有话说:
赵元盛(沉思:我不理解,前面都进行得好好的,为什么你一刹车,重新开始就不对劲了呢?
我:前头的时候,你怎么做的?
赵元盛:我问藏瑜可不可以......
我:那后面他怎么做的?
赵元盛:......他直接动了手......
我(给你一个暗示的眼神:这下你懂为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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