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怎么倦得很呢?”阿萝道,“奴婢服侍您去歇一歇吧。”
“不必了。”乐蕴揉了揉眉心,“你去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粥菜过来吧,闹了大半日,我也饿了。”
“好。”阿萝笑道,“奴婢这就去。”
乐蕴见阿萝出了门,这才忍不住扶着额头,似是惋惜似是感慨的自言道:“连阿萝都知道,可她怎么不问我痛不痛呢……”
但这种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至少对于当时的乐蕴来说,这是连问都不能问出口的。那些事,那些疑惑,一如皇帝对她的态度,都是无法深究的,是以乐蕴向来不会多想。
但那一回,她却还是很想听皇帝问一句,哪怕只是轻轻一句,你痛不痛。
三日后,乐蕴作为主审官来到刑部,此前素有铁面阎罗之称的刑部侍郎周侦已将那一老一少二人拷打了一番,但尚不曾问出什么,如今乐蕴一到,那两个囚犯便被洗涮干净压到堂上来,那二人早没了满口银牙,老者更是断了手臂,虽大概洗出来一个人的模样,但也是脱了形如死尸般。
那日乐蕴身着紫袍,腰缠金绶,她虽年轻,身量又瘦,却眉沉目敛,不曾叫这官袍压住,反而被这一水儿的金紫衬得贵气,甫摘了官帽,更露出一双寒潭般沉静的眼,那二人见她安然无恙,皆不禁露出一抹天要亡我的颜色。
周侦道:“乐相,可以开始了。”
乐蕴颔首:“那就开始吧。”
刑部的主审依旧从二人的名姓,开始问起,户籍,行刺意图,受何人指使,事无巨细,然而那一老一少二人却皆缄口不言,周侦见怪不怪,直接命人用刑。大刑轮番上阵,从晌午到黄昏,盐水都换了好几桶,却也不见问出什么。
周侦直接命人用大刑。
向来大刑之重非死即残,是以司法道有明文规定量刑之数,然而此二人行刺的可是乐蕴,所犯之案无论如何也活不了,是以伤了残了也无所谓,只要有一口气等着凌迟就是了。
然而,就在周侦下令上头箍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乐蕴却突然开口:“周大人,先不必用刑了。”
在场之人疑惑万分,乐蕴却淡淡道:“我自有打算。”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乐蕴此时乃是皇帝亲信,众人谁也没有得罪她的必要,既然她发了话,事情便也落在了她身上,这人原本就是过来杀她的,审起来麻烦得厉害,如今她自个儿愿意揽过去,众人自然乐意之至。
只是谁也没明白乐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先是命人将那一老一少分开关押,好吃好喝伺候了三日,第四日时,乐蕴派人对那老者说,我砍了你那孙子两根手指,他已招供了,人已叫我放了出去,他立了功免了死罪,已经放出去了。至于你,就得替他上刑场了。
说罢,乐蕴命人丢下两根手指,扬长而去。
那老者自然不信,故而只是瞧了一眼那两根少年人血肉模糊的手指,依旧没有招供之意。
随后,乐蕴如法炮制,又依样对那少年说了同样的话,那少年不如老者稳重,当场虽未招供,却已隐隐露出忧色。此后数日,乐蕴便断了二人的酒肉,每日只一份牢饭打发,问起便答,将死之人,不必吃那么好。如此三四日,那老者也有些坚持不住,第五日时,乐蕴又依次将二人提了上来,分别宣布要将二人凌迟处死的决定,随后便将人押回牢中,预备了一顿前所未有的丰盛酒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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