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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香气味钻入肺腑的那一刻，乐蕴没有抗拒，她选择屈从于自己的本心，而那颗本心就是她还离不开皇帝。

曾经有柳崇徽的出现，让她自以为可以放下皇帝，选择与柳崇徽的温存柔情共度余生，可当那温存柔情的真相被曝露出来后，乐蕴痛到极致，本能地又缩回了皇帝身旁。

“阿乐。”皇帝扶着她，垂眸温和地一笑，“你走了很久，真好。”

乐蕴闭上眼，低声道：“皇上……”

镜室之名是皇帝钦赐。

居室内点着炭盆，温暖如春，香兰、茉莉、百合、丁香等花也糊涂了时令般盛放着，满室萦香。

皇帝将她抱到榻上放下，坐在她身旁，仔细打量着乐蕴泛着淡淡红意的脸颊。

乐蕴垂着眼眸，不知如何是好。

“腿上好些了？”

乐蕴颔首：“是，能下地走路，只是不大利索。”

“那就好好养着，朕回头，再让人赐些药来。”

乐蕴忽然想到那些随着柳崇徽送来之物被一起扔到窗下的药，不禁有些心虚：“是……多谢皇上。”

“崇徽过来看过你，说你想通了，不再闹脾气了。”皇帝笑道，“这样才好，阿乐，朕喜欢你乖巧些的模样，不要学后宫的人，近之不逊，远之生怨。”

乐蕴一怔，搭在膝上的手轻轻一攥，低声道：“皇上……臣想请皇上答允一件事。”

皇帝眉微蹙，她虽不喜欢乐蕴与她讲条件，但还能够容忍：“何事？”

“臣……想去宜春郡。”

皇帝顿时肃然：“阿乐。”言语间也见了几分斥责之意。

乐蕴起身跪在地上，模样实在狼狈：“那就请皇上罢了臣的官，让臣换个地方养病吧。”

“你起来。”皇帝吩咐。

乐蕴没有动。

皇帝伸出手：“搭着朕，能起来吗？”

乐蕴踌躇着，终于还是伸出手。

她坐在皇帝身旁，她仰视了皇帝太久，因此如今只能感受到皇帝的喜怒难辨，根本看不透这个人。

皇帝道：“若是为崇徽的缘故，阿乐，这就是你不懂事了。”

乐蕴眉头一皱，低声道：“臣对秦公子，便没有这个意思。”

她清楚皇帝的身份究竟代表着什么，需要承担和放弃什么，一个皇帝若向她许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可笑。

毕竟放眼大周历朝，能够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只有数代以前的昭皇与昭后，这一对帝后皆是女子，甚至没有后嗣存世，终二人一生恩爱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