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祎笑道:“想必里头热闹得很。”
里头自然热闹得很。
东都古乃燕赵之地,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这良宵楼既是风月之所,美者如云,自然不在话下。然而美则美矣,更难得风雅二字,一入楼中,并不似寻常秦楼楚馆,到更像一处清雅酒楼。那支应的下人一瞧苏乐二人衣着,便知其不凡,极有眼色地将二人领到了二楼的雅间,那雅间悬一道牌匾,上书留云驻月。
苏祎笑道:“这意境也好。”
乐蕴却道:“云与月,都是留不住的东西,可见是附庸风雅了。”
“这样的地方,有这种心思,已是不错了。 ”
二人在门口脱了鞋袜,换上木屐,内里是两扇云母金翠屏相衔,推开屏风,入目却是一道曲水。
四五个婉娈美貌的少年少女低眉垂首入内,自水流一端将盛在白瓷碟中的菜食放了下来。
“生鱼?”乐蕴皱了皱眉,“东都如今也有食生鱼之风了?”
苏祎屏退了其余人等,对她道:“你尝尝?”
乐蕴浅尝了一口,不动声色道:“是鲈鱼,还新鲜。”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应归未?想必这鲈鱼滋味定然不错,不想在东都也能尝到。”
乐蕴淡淡道:“南橘北枳罢了。”
她本是江南人,是吃惯了鱼肉的,如今自然一尝便知这鱼肉的鲜肥高下,鱼虽新鲜,但大约并非江里打捞上来的,而是自家养的。她让那下人上了一架金炉,于炉中煮了些米粥,将鱼片下到里面,烩一道鱼片粥来喝。
酒是桂花酿,味也甘甜,并不醉人,夜里喝也不至于伤脾胃。纵然如此,苏祎也再不敢劝乐蕴多饮,只为她浅斟了些。
乐蕴笑了笑:“看来臣上一次酒后失态,吓着郡主了。”
“这里就不要论君臣了。”苏祎道,“不过阿蕴啊阿蕴,我是再不敢灌你酒了。”
“其实……乐蕴低眉道:“忙了一日,多饮些助眠也好。”
“哪有喝酒助眠的道理。”苏祎道,“醒来自有难受的。”
“那也比漏夜无眠要好。”
乐蕴盛了些粥,轻轻吹了吹,含在口中时似还是有些烫,凝眉呵气,半晌才咽下去。
苏祎平日里只多见她低眉浅笑的模样,虽觉得客套周到,但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哪里能见她露出这样娇态?不禁心中万分怜爱。
“我方才听你说,夜里睡得不大好?”苏祎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大事。”乐蕴道,“只是从牢里出来后,夜里总是会惊醒。”她笑了笑,“郡主还专门过来笑话过我不是吗?”
苏祎眼光一暗,摩挲着杯身:“我那时……以为是你和皇上在做戏。”
“是做戏。”乐蕴笑道,“只是戏都演完了,我才知道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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