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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拖这个贱婢出去,笞责二十。”
清渠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却还是沉默地敛衣跪地,叩首道:“奴婢谢恩。”
她起身,随两个内侍走出勤政殿,对上刘德无奈的目光,竟还能温笑着摇了摇头。这几日宫人接连遭笞,勤政殿后就摆着刑具,清渠看着那乌黑宽大的刑凳,闭着眼伏了上去,一名内侍上前,将她裙衫撩起,露出一片雪白的中衣,便不再动了。
清渠知道这两个人在留存体面与她,不禁低声道:“多谢二位阿兄。”
两个内侍面面相觑,也觉得羞愧,毕竟除了一块单薄布料,他们什么都给不了,将笞责所用的竹板左右搁在她腿上时,其中一名内侍道:“姑娘莫怕,咱们手上都有分寸,都是皮肉伤罢了。”
清渠轻叹一声,默默抱紧了刑凳,任由身后板子高高举起。
那两个内侍这些日子打了太多人,哪个不是涕泗横流,就是内侍也鲜少忍住不动不吭声,这宫女却平静地仿佛不知痛一般,但仔细看,每一板子落下时,她那清瘦的身体也会随之颤抖,如同被惊破的平静湖面。
清渠咬着唇,沉默地忍受身后的笞责,她其实并不怕疼痛,但痛感是清晰的,就总有人难以忍受的极限在,这也是人们惧怕刑罚的缘故,疼痛本身所带来的感觉,在痛到极致后,倒不觉得可怕,可怕的是人在疼痛中做出的反应——极力克制,却又难以忍受的羞耻。
她默默闭上眼,似乎又是在阴暗的监牢,起初她还因为不肯发出耻辱的呻吟而在受刑时咬牙忍受,但很快她就忍不住了,因为痛楚是清晰的,没有任何宽解的方式。
她吟痛,流泪,求饶,让那些折磨她的人感受到了极/致的愉悦,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痛,所以她不再流泪,而是沉默地忍受,不把力气放在哭喊这种无谓的挣扎上。
二十板打完,她身后的衣衫见血,浑身痛得瘫软,歇了片刻,才慢慢放下裙衫,在两个内侍的搀扶下,每走一步都是在深受折磨,却还是艰难地在殿外跪好,一句一顿的谢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赏赐要谢,惩罚也要谢。这就是皇家的威仪与恩典,是跌落尘埃之人不得不临受的罪。
片刻,里间皇帝忽然道:“赐药。”
在场众人纷纷错愕地看向清渠,而清渠却再没了意识,梁间的雪摇落,眼前一片清寒,跪伏在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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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门关起来,就说我谁都不见。”乐蕴被阿萝搀进屋中,慢慢放在床上,隔着衣衫,阿萝不知她境况,只道,“是……”顿了顿,又问,“那永福郡主……”
乐蕴摇了摇头,伏在床上,任由阿萝替她除了鞋袜,露出青紫斑驳的双脚。阿萝惊呼一声,乐蕴忍不住道:“好了好了,你把门关上,不要出动静,替我上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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