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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蕴怀着淡淡的悲意想,就是这样一无所有又受尽苦难的人,才会在得到一点爱意时就紧握不放,生怕失去。
她放下茶盏,慢慢扶起李守节,目光如蛊惑心神一般在他眼中流淌,“你要记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是受过苦的人,一定要更加出人头地才是。贫则父母不子,富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厚,盖可忽乎?”
李守节默然仰视着眼前之人,从她将自己自东都马厩带出来后,自己就习惯了如此仰视这个人,他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将自己从苦海地狱带了出来。
那淡如烟岚的女子,终是在这一刻,在他年少的心中留下一抹终生也难以磨灭的身影,这份恩情,他将以性命相报。
很多年后的乐蕴,再度与这个少年相见时,忽然想起此时自己对他所说的话。
那时的她才恍然大悟,二十岁的少年或许实在是误解了什么。而最大的误解就是,此时的自己,明明只是在将他视作一枚棋子安插在柳砚身边,而这少年,却把这样一步行棋,视作了此生以性命回报的恩情。
既然人人都知道南行台营统领的位子炙手可热,与其明争暗斗,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将自己的人放在一个不甚显却又举足轻重的位子上。谁也不会料到,在统领柳砚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李守节有足够的时间,借着柳砚与行营,步步登顶。
“你怎么就确定,这人会听你的话呢?”苏祎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除了我,一无所有。”乐蕴道,“疑人不用。况且,我有把握将这人攥住,甚至,适时投到局面上来。”
“把握?”苏祎道,“你不是说他一无所有吗?”
“可他偏偏有一个恨极了的人。”
苏祎目光轻晃:“李玄?”摇了摇头,“那可是他父亲……”
乐蕴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苏祎摇了摇头,只得道:“行吧行吧。总归这小子要是敢忘恩负义,不等将来就做了他。”
苏祎道:“我上次去巨县,让人送了条细鳞白鱼给你,尝没尝,觉得如何?”
那鱼早在乐蕴卧病时就死了,底下人问了阿萝,阿萝那时哪有心思管一条鱼的死活,便让人随意处置了,如今苏祎提及,乐蕴只道:“滋味甚佳。”
苏祎笑了笑:“那就好,我可花了不少功夫让人弄上来,等回头再让他们贡两尾大的来。”
乐蕴有些心虚地喝了口茶,低头道:“怎好叫郡主破费……”
“破费?”苏祎道,“我这啊……可是奉旨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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