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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温看过,却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只说乐蕴这是失心疯的先兆,而一般失心疯,总是受了刺激之后,一时痰迷于心所致,可皇帝却并不信,人好好的,怎会平白无故地失心疯,当日烧成那样都没事,如今又怎会突然有事?
但她看着一日比一日嗜睡的乐蕴,终还是觉得不安,让宋温用药,可宋温哪知道该用什么药,这人是怎么傻的皇帝还不明白?这就是活活给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无奈,宋温只得开了写疏肝解郁的药,让人日日煎给乐蕴服下,乐蕴喝药倒是乖顺,可喝了药该睡还是睡。
夜里,旁观了一日又一日闹剧的清渠终于跪在乐蕴床头,低声唤道:“乐大人……”
伏在床上的乐蕴似昏睡着,什么也听不到般。
清渠叹了口气,只道:“这里没有人了……”
然而乐蕴依旧一动不动。
清渠不觉怔怔地坐在她床下,她不知乐蕴究竟又想做什么,也不知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做什么。皇帝铲除异己的手段让人惊愕,连永福郡主也势败如山倾,她不想乐蕴再做困兽之斗,她想,如若是我,我定然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被关到死,死了不就能出去了……
可转念一想,乐蕴是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会愿意受囚而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玩物呢?那时清渠又会深深羞愧自己的怯懦。
可乐蕴似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只是一日一日的蒙昧,一日一日被沉沉的暮气萦绕,当她的伤处褪去血痂,结成淡褐色的疤痕时,皇帝终于在一个春夏交接之夜来到这里。那时乐蕴还在昏睡,清渠关上门的一瞬间,只听里头似有一声呻·吟……
皇帝按着乐蕴的后颈,力道大得似能将上头掐出血印。乐蕴哀哀叫了一声,那一声令皇帝再忍不住。
……
……
……
皇帝抬起乐蕴的下颌,抚摸唇角的红色:“其实你这样也好……只要对朕笑,朕就知足了,朕不再追究你是真是假了……阿蕴,朕知道你在就好了。”
她终究是不愿离了乐蕴的。
其实,只要她狠得下一时之心,没了乐蕴,也不必操这么多心,只需个把月,哪怕三五年,她是皇帝,要什么没有呢?
那些人都能对她千依百顺毕恭毕敬,何必在乐蕴身上自寻烦恼?
可她却唯独想到,那些人,到底都不是乐蕴,神似如清渠,形似如陆氏,她都曾试着留在身边过,可没有一个人能带给她乐蕴的感觉。
皇帝自忖,也许自己是放不下乐蕴的。
乐蕴懵懂地看了一眼,倦倦地将眼合上。
皇帝抚摸她眼角的泪:“还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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