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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樽……清渠愕然地看着玉箫,怎会去玉樽呢?
“辽东暂时是回不去了。”玉箫道,“皇上遣我到安西都护府任职,我终究是辜负了皇上。”
但她不愿令清渠担忧,旋即笑道:
“等过几年,事情都过去了,我再带你回辽东,去我的家乡,见我哥哥和嫂子,我们一起去看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杏花,去看辽水,那边还有许多渔猎的夷人部落,我们都去看,好不好?”
那笑容实在太令清渠贪恋了,那一瞬她似乎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拼命地想,我终于要和她在一起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活着了。
玉箫将她抱在怀里,用这样哀求的方式留下她,她知道清渠最不能拒绝的便是如此,“阿渠,阿渠,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我不能没有你。”
清渠目光如水,悠悠一晃,她有些羞愧,又有些无奈地想,我就这样走了 。可她实在贪恋和玉箫在一起的光阴,如果没有玉箫,她早就死了。
但其实她走与不走,都已经毫无意义了,她的留下根本改变不了乐蕴的结局,升平十年的皇帝苏完拥有了太多,任何的反抗都是自取灭亡,她所掌控的东西在一瞬之间填满了她胸中的丘壑,对于清渠,或是玉箫,都已不再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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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滴答滴答地敲打着,冰冷而毒辣的麝香气息馥郁得让人晕眩,夜里一时就是瓦砾轰然坠落的声音,一声一声如让人经受大厦倾颓于眼前的噩梦。
柳崇徽坐起身来,翻身下床,唤醒守夜的侍者,声音疲倦:“外头是什么动静?”
守夜人听了听,答道:“临街就是当日的乐相府,皇上赐给宜春郡主了,但说规制不大好,要拆了些,也不知怎的拆了这么久,还这么大动静……”
柳崇徽难耐地挥了挥手,侍者默默退下。
她推开窗子,嗅着窗外清冷的风,方才将心中的烦躁散了散,但她依旧郁结得厉害,且这郁结是没有缘由,不知如何消解的……柳崇徽忽然抓起架子上熏着的衣裳,取下鱼符作为凭证,半夜吩咐家人备灯备马,那家人劝也劝不住,只得命人去预备。
夜下的长安寂静如斯,只能依稀闻得渭水上歌女的清喉肉嗓,但那毕竟太远了,是她不能触碰的。柳崇徽坐在车中,望着弦月孤冷地高悬在天,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一样的寂寞。
那家人不知该将车驾去哪里,但看柳崇徽的情形,似乎也不好问出口,只一味沿着长安大道驾车,车声辚瞵,空旷而冷清。
忽然,前头停了一支卫队,那家人停下车来,上前与那为首之人相见,一见才知道此人正是今夜当值的禁卫统领李守节,是柳砚公子的门生,于是引他与柳崇徽相见。本朝过三更鼓闭了夜市便行宵禁,五更鼓开市,此时正当四更,无故不得于街上出行,好在此项律例不干官与爵的事情。
李守节上前拜了拜,道:“姑娘。”他名义上是柳砚的门生,对柳崇徽道一句姑娘,也有示好亲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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