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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落日孤悬的黄昏等来了李守节的消息，苏完将整个南行台大营与东狩营的人马投去了恭州，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已先后向恭州进发。

这个消息对苏祎来说算得上是惊喜了。

当年昭皇革新，为镇抚四境特设了四座兵营，后来因有玉樽替大周镇守西土，西山营最早成了长安城外屯兵的一处常备军营。

如今燕州营乃守关之军不得轻动，柳砚又带走了东、南两座大营一万五千人的兵马，从京畿各县调兵要时日，兵力也不足以与四大营相较，此时长安城守备空虚，正是天赐良机。

苏祎带着李守节召集了西山营上下将领，商议趁柳砚出京、京畿各县人马未至之时杀入长安，自玄武门一路进太极宫。

“如今李将军已不在玄武门，殿下率兵起事，至宫墙下，若无人接应，只怕是场血战。”贺济道。

李守节道：“我愿带兵先行潜入长安，与殿下里应外合。”

苏祎道：“如今长安城内外戒严，你是守过玄武门的，一回去必然给人认出来，我带出来的人不多，怎好折了你……”她想，“最好有法子，能让宫门自己打开。”

“办法不是没有。”李守节忽然道，“长安城中官府坊巷设有火隅，其中的潜火兵是除禁军与城防兵营外唯一能够昼夜出入宫禁的人。”

苏祎恍然大悟：“放火？”

李守节颔首：“放火引潜火队出城救火，趁乱潜入长安城中，与殿下里应外合。”

众将不曾有疑义，此事便又落到了李守节身上，议过诸般事宜后，苏祎散去众人，独独带了李守节登上西山。

一轮明月高悬，月色冷清，将这位富贵繁华簇拥出来的千岁殿下的眉目也染得柔和。

李守节望着苏祎的神色怔神，忽然听她道：“你可是在想，我要如何救乐蕴出来？”

李守节垂首：“属下清楚，若殿下荣节不保，老师她也……”

“隔千里兮共明月……”苏祎道，“这还是她教我的。只要活着，就能见到同一轮明月。”

“老师她，或许只有这一轮明月，能够常常地睹物思人。”李守节若有所思地道。

从他第一眼见到乐蕴开始，就明白人与人之间原来连感情也是不平等的，他根本无法触摸到乐蕴的忧伤。

如若这个人能让她开心起来，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愿倾注生死，为他心中的明月。

“明日你进城，记得万事小心。”苏祎笑道，“你老师将你托付给我，要是坏了哪里，她见到心疼，只怕还要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