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苗想了想,“吃完晚饭以后,大概七八点钟吧?”夏云扬拿出一张现场照片,“那你又是在什么时候洗的这条毛毯?”出乎意料的是,看到那条晒在阳台上的小毛毯,不仅是右苗,就连叶筱蝶都有反应。夏云扬也不局限于右苗,“叶女士,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没有没有……”叶筱蝶连连摆手,“你问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会儿在上班呢,不在家,怎么可能知道她发什么疯要去洗这条毛毯。”可她一反常态地不停否认,反而恰恰说明了她知道其中的理由,只是她不会告诉任何人而已。右苗说:“我妈妈确实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去上班了,是我自己洗完毛毯偷偷溜出去玩的。”夏云扬却注意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一边轻轻勾了下,那是个极其短暂而又不易察觉的讽刺笑容。很明显,母女俩一个在藏,一个知道对方在藏却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有点意思。夏云扬打算再给小姑娘一个机会,“你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如果是假的,需要负法律责任吗?”右苗说:“我知道的,叔叔。”夏云扬拿着照片,“那你再回答一次叔叔刚才的问题,你是在什么时候洗的这条毛毯?”“我是在吃完饭以后洗的毛毯,之后就去找大宝他们玩耍了。”右苗的说法不变,“这两年我几乎每天都要洗,习惯了,所以早上那位大姐姐问的时候,我就忘记说了。”夏云扬嗅出了一丝异常,“为什么几乎每天都要洗?”“因为妈妈嫁给叔叔以后,就变得很爱干净了。”右苗说,“毛毯是妈妈送给我的,但我总会弄脏,妈妈就会生气,让我把它洗干净。我一开始不想洗,还会哭闹,后来洗得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陈述这一切的右苗并没有什么异常,旁边叶筱蝶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黑,残留着美甲痕迹的长指甲甚至陷入了肉里。夏云扬一点不会怀疑,如果不是他们还在这里,叶筱蝶肯定会抓住右苗一顿狠揍。案发当时,毛毯还在滴水,又是右苗晾的,技术人员检查了一圈,夏云扬也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没管了,却没想到最有问题的物件居然就是毛毯。可是一条通过了痕检的普通毛毯,到底能有什么问题?夏云扬试探道:“能把那条毛毯拿给我带回去吗?”右苗:“能的。”叶筱蝶:“不能!”夏云扬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叶女士,案发现场的所有物件都有可能提供来自凶手的线索,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叶筱蝶讪笑道:“那个……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辛苦,我也是支持你们工作的,但是……”她话没说完,右苗就小跑两步抱起毛毯递给夏云扬,“叔叔,给您!”叶筱蝶伸手要抓,“等……”夏云扬后退一步防止被她扑到,却直直地撞进了顾骁远结实的怀里,第一反应是身后的人肯定又皱眉头了,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当即反手将毛毯递过去。顾骁远的反应极快,抓住后再一抬手,别说是叶筱蝶了,这身高,就算是夏云扬自己都抢不回来。叶筱蝶的脸色骤变,夏云扬迅速在她翻脸之前说道:“近几年来亲密关系也就是夫妻之间的命案率直线上升,我们取证越多对于无辜的人澄清自身就越有利,反之对于心里有鬼的嫌疑人就越是不利,所以那些无故闹事的人最后都会被我们带进审讯室里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而且首先要查的就是工作单位。”叶筱蝶一愣。夏云扬往前半步,离开顾骁远的胸膛,不急不缓地继续道:“我相信,像叶女士这样深爱着丈夫的人,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协助我们调查,以便洗清自己的嫌疑,您说是吧?”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叶筱蝶是不是失足妇女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查她的工作单位无异于是断了她吃饭的家伙,比起已经死去且并没有多么令人怀念的丈夫,显而易见哪一个更重要。当然,如果叶筱蝶心里有鬼就不一定了。所以无论叶筱蝶是个什么反应,对于夏云扬而言都是有利无弊。叶筱蝶的手指张开又握住,握住又张开,最后还是选择了握住,笑得咬牙切齿的,“警察同志说得对,我当然是……非常乐意协助你们的。”夏云扬也在笑,却是如沐春风的微笑,“感谢您的配合。最后有劳您告诉我大宝家住在哪里,这次的询问就结束了。”叶筱蝶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大宝家就住在隔壁三单元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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